第4章 第四话 险些失尽修为只能尽最大努力回报可爱的船夫与松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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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儿醒过来的时候,绚烂的阳光隔着木板间的缝隙均匀地洒了进来,将他身体照得暖洋洋的。无论如何,在这般温暖的季节里,朝阳总是会赶走夜间的寒冷,让睡梦中清醒的人们能以饱满的热情迎接全新的一天。

   虽然松儿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依旧。

   他木然地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以外,狭小的木板间内空无一人———就剩下自己了。也许过了今天,这木板间就会因为无人居住而被直接给拆掉。

   短短九日,小男孩觉得自己似乎一下长大了好几岁。他开始思考很多哪怕在上个月都不曾思索过的问题,也见到了更多让他以为自己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情。他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一般坐在原地不为不语,以至于开锁而入带他出去的山贼都以为他已经给关傻了。

   “这是最后一个吧?啧啧啧……大当家的也真是狠的下心,抓着那镰妖舒服舒服就得了呗,为什么非得要这些小孩儿……”

   “嘘!上外面就少说两句吧。有这闲工夫当好人,还不如多去那镰妖身上爽爽呢。”

   ……

   两个山贼互相摇了摇头,带着松儿来到了山寨外的大广场上。广场中心早已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众山贼们嚎着嗓子呐喊助威着,在他们中心,一个比其他人都要粗壮高大的汉子,正满脸兴奋双手抓着被五花大绑的曲镜珏,用力冲撞着她双腿间已经扩张到极限的花蕊。女子的身体被一根绳子吊在了半空,脖颈上卡着沉重的链球,连带着后仰的脑袋一起沉进了一个装满水的桶内。在他们身下,一片由精液凝聚的水坑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从女子那踉跄润湿的身体就能看出,她已经一刻不停地被这些山贼侵犯了好几日。

   壮汉奋力犁田了好一阵,稍事休息,在四周的喝彩声中拉了一下绳索,曲镜珏的头终于得以冒出水面。她歪着嘴精疲力竭地痉挛着,在哀叫声中呛出了好几口水,但还没等她咳嗽几下,壮汉便松开了手,将她脑袋再度沉进了木桶内。.

   “最后一次拉绳———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壮汉将女子的腿分开了些,继续发起了下一波冲锋。围观的山贼们在数个领头人的吆喝下纷纷掏出了碎银投向两个大空碗,将气氛烘托得愈发走向高潮。只见壮汉咬着牙竭尽全力挺动着腰身,将两具肉体碰撞地乒乓作响,他身前没法呼吸的女子也随着他卖力的动作而唐筛似地抖个不停,两人相交的缝隙间不断溅射出晶莹的白汁,刺激着所有在场观赏的目光,让他们寸步也不愿离开。

   焦灼的战况持续了两三分钟后,壮汉突然紧紧搂住了女子的腰,在畅爽的大叫声中走向了进军的终点。他舒服地拔出自己的武器坐到了地上,拼命张开双腿的曲镜珏在挣扎中吐出了男人打向自己的精华,挂在空中抽搐不止。

   “嗨呀!怎么又不是这镰妖先高潮!?”

   众山贼们起哄拍手,押对的人纷纷开始往自己兜里装钱,压错的人则高声辱骂着壮汉器小人颓。但壮汉也不恼,心满意足地扭了几下自己的腰,松开绳子将接近窒息的女子从木桶里拽了出来:“嘿嘿嘿,众位弟兄们对不住了!今儿我也算过好了瘾……那现在按照大伙定的规矩,谁这次赢得最多,谁就来享用这镰妖,给大伙出新的赌规!”

   壮汉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就举着手急不可耐地分开人群站到前面,其中一人将女子的脑袋提起来,满眼淫欲地打量着她精斑满满的身体。“大哥,你说,咱给让弟兄们赌什么好?”

   ……

   我的身体……居然被用来给这些奸贼消遣淫赌取乐……

   那是……松儿么?他……今天难道该轮到他了?

   不行……本源镰刀还被他们……这样根本没法催动灵力……

   ……

   意识昏沉的曲镜珏隐约看到了人群最后,面如死灰盯着自己的小男孩。仿佛受到了触动,她突然张嘴一口咬住了拽着自己男人的手腕,将牙齿深深陷进对方的肉中。男人顿时嚎叫着拼命想要挣脱,但发狠的女子任凭他怎么拳打脚踢就是不松口,僵持了十几秒后,曲镜珏提气再一使劲,男人的手腕竟被她直接咬断了。那山贼惨叫着跌倒在地,鲜血一下就喷涌而出。

   “这镰妖怎么他妈的还这么有力气!?”另一个男人在众人的哗然声中大怒,冲着女子的小腹狠狠踩了上去。曲镜珏弓起身子呻吟了两声,冲着恶狠狠的男人竭力讽笑起来:“这……这才八天而已。姑奶奶的精神好着呢……就你们这萎靡得跟蚯蚓一样的器活儿…姑奶奶能玩到把你们全都给夹断!”

   “你这婊子!找死!……”

   男子勃然大怒,正欲继续动手,广场内侧的一间屋子却突然被打开。喧闹的山贼们发现后全都安静了下来,恭敬地为缓步而来的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他怎么回事儿?”乔觞皱着眉头瞅着地上鬼哭狼嚎的下属,招呼人将他抬去疗伤。最近的壮汉跟发怒的男子立刻行礼道:“大当家的,弟兄们照您的吩咐,没日没夜地干了这镰妖整整八天。但她好像还有力气,刚刚才把一个弟兄的手咬掉了……”

   乔觞听罢,看看地上被折腾得脏乱无比的女子,又冲着与自己一道出来的白须老人拱手道:“仙伯,您看———”

   “按照内门交代的资料,‘虫煙火’合人之精血,可炼化千灵,煅烧万物……但这镰妖的肉体和本源似乎不是完全相通的,在她身体里注入了这么多阳壮精气,也并无更多变化。”老人抚着胡须也是心声疑惑,踱步思考起来。

   乔觞看着老人的样子也是烦躁起来,冲着冷眼伏地的女子踹了两脚,叉腰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哼道:“莫不是这镰妖开灵智的方式与众不同,跟别的妖怪有什么区别……咱可把她的镰刀本体丢您的炉子里也炼烧八日了。但方才您也看到了,那镰刃上半点儿烧红的迹象都没有,更别说是给炼化……”

   “罢了。既然如此……只炼掉身体,那凝结的修为也足够你我大补精进了。”

   白须老人说完,拂袖扬尘催动了灵力。乔觞愣了一下,连忙拽起地上的女子招呼众山贼散开。众人立刻抽身后退,空出了整座广场。还未等所有人站定身子,先前那件屋子便闪过一道绚丽的白光,所有人定睛看时,一尊晶莹光洁,完全透明的鼎炉稳稳地落在了广场正中。鼎炉内,那柄巨大的镰刀正安静地利于正中,任凭周身上下无数虫状的火焰如何蚕食,也未改变分毫。

   “你这老头……又想做什么!?”曲镜珏望着炉中的镰刀,愤声挣扎着说道。但白须老人更不搭话,抬手掀开炉盖,从乔觞手中抓过女子便将她丢进了鼎炉内。

   “曲姐姐!你们要对姐姐做什么!”一直被带着人群最后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后,终于忍耐不住哭喊了起来。这些日子里,他看到这些山贼在自己最喜欢的姐姐身上翻云覆雨,昼夜不停。虽然不懂那是何用意,但姐姐那副崩坏扭曲的神色让他觉得她一定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和众多熟悉的村民被洪流淹没。

   见到了好几个和自己一道给抓来的孩子被带出那木板间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见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姐姐瘫倒在地上还不忘冲着自己所在的木板间比加油的手势。

   现在……

   “松儿!不许……呃……呃啊啊啊!!”曲镜珏的身体很快就在炉壁内被镰刀上的虫煙火给点燃。但这次,那些火苗碰上了女子身体上残留的精液,突然便迅速地膨胀起来。她腰间的一道火苗顺着小腹上的精斑极快地鼓胀,很快便形成了足足有半人高的蜘蛛形状的固体形态。火蜘蛛艳红的足肢死死钳住了女子凹凸有致的腰,粗长的蛛尾巴则深深扎进了她的下体,将小腹都顶出了两圈明显的痕迹。两枚女子胸前的火苗则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蝎子覆盖在了她整个上半身前,尖长的蝎尾刺入了肚脐开始缓缓搅动,一堆蝎钳则牢牢夹住了她那对圆润的白兔。随着这些巨型火虫的形成,曲镜珏双手紧扣着鼎炉内壁尖声惨叫着,她长发上残留的精斑也在火苗的影响下膨胀形成了两尺宽大的火蚊。那粗壮的嘴钉霎时便刺进了她的喉道,令本就痛苦不堪的女子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炉内,不停地在鼎炉里翻滚扭曲着身体。

   在外面,除了捂着嘴拼命哭喊的松儿,包括乔觞在内的所有山贼都被这炉中的异象唬得目瞪口呆。唯有那白须老人风轻云淡地问道:“方才,最后一位对这镰妖行男女之事的人是谁?”

   数秒钟的沉默后,最开始的壮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仙伯……是我。请问?”

   “今日我等一齐来开开眼界:你在脑中想象一下,自己手中有一把铸锤,想象你面前有一快将行融化的炼铁。用你想象的铸锤,砸上去。”白须老人轻声说道,示意壮汉放松身体无需紧张。壮汉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后闭上了眼睛。不约几息时间,炉中女子小腹上的火蛛突然抬起后尾猛然向前顶进。曲镜珏瞬间白眼一翻撞在了炉壁上,她的小腹被顶得向前又凸起了两圈,浑身汗如雨下,却立刻就被那数只火虫给蒸发了个干干净净。

   见此情景,山贼们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就连白须老人也是啧啧称奇道:“这奇火果真如宗室内门文献记载这般,可受沾精血之人的控制。老夫起初亦是半信半疑……真不知是何大彻大悟的修士创造了如此奇火,若是在真正的能工巧匠控制下,定然能熔炼出巧夺天工的稀世灵器……”

   白须老人自是有感而发,但在众山贼的眼中这神奇的虫火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操控火蛛的壮汉双眼放光地跳到鼎炉边,指挥它连续收缩尾钉顶向炉中女子的小腹。曲镜珏无力地将手搭在炉壁前,紧并着双腿满面痛苦地不停撞击着炉壁,火蛛的每一次侵犯都让她被堵住喉咙的嘴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呻吟。没撑半分钟,神色崩溃的女子周身就溢出了一层淡薄的紫气,在鼎炉中慢慢聚集成团。

   “快看!这镰妖是不是不行!?”

   “哈,刚才还一副扯高气昂的脸……哎,那些紫气,是不是就是她的修为!?”

   “仙伯!您看……”

   白须老人也注意到了炉内的景象,也跟着有些激动起来:“所有对她动手过的人,全都给我像他这样开始想!你们不会熔炼之术,那就单纯地想象用蛮力去砸!先将她的身体完全炼化掉,再考虑那本源镰刀!”

   炼化……

   老主人这……夺天地造化的熔铸之法……

   竟被你们这样的蛮淫之辈……

   “呜呜呜呜呜呜!!!!!!!!!!”

   曲镜珏的思绪很快就被炙烤得只剩下了宣泄痛苦的惨叫。随着更多的山贼加入了臆想,她身体上的另外两只火虫也跟着动了起来。胸腔的火蝎钳着女子饱满的双峰不停地挤压搓揉着,令她如针扎一般将上身绷紧到了极限。肚脐上的那根蝎尾不断刺入又拔出她的肚子,每一次动作都带出了好几团饱含灵力的紫气。而曲镜珏后脑上的火蚊则用修长的腿肢刺穿了四肢,将她反着身体悬挂在了镰刃上。接着火蚊那嘴钉前的几支更为细小的前肢径直钻入了女子的耳朵。女子的美目已经上翻得几乎看不到眼珠,额头也是青筋暴起,张大的嘴却被火蚊的嘴钉进一步灌满,将脖颈都填塞扩大,肉眼可见的紫色烟气从女子的鼻间逸散而出,进一步炼化着她的身体与修为。

   三只火虫争先恐后地相互凿食着女子的身体,曲镜珏在无尽的烧噬间根本没法做出半点儿思考,涣散的意识只能机械地迎合那些痛苦不堪的冲击。被折磨的神识濒临崩溃的女子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那些飘散又重新聚集的紫气却在炉中慢慢形成了一颗丹药形状的气团,又在虫火的炙烤中慢慢地固化。

   鼎炉外,白须老人兴奋地搓着手,也按耐不住围着透明的鼎炉绕圈观察着。看到里面不断走向濒死的女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猛然扭头,看向了人群外早就将眼泪哭干的小男孩;“啊……差点把这最后一个药引给忘了。乔大当家,麻烦你将房中的小鼎炉也一并搬出来吧。加上这小孩炼掉后的至纯之气,和前几日炼掉的孩子一起作为药引,就能安全吸收这镰妖的灵气,助我等道法大进了。”

   乔觞听罢连忙点头,将一枚对比起来非常普通的鼎炉搬到了广场上。

   “你们这样对曲姐姐,会遭报应的!曲姐姐会让你们通通去死的!”

   “哟,看来这小孩还真跟这镰妖认识,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多亲热。”乔觞咧嘴哼笑着,拍了拍小男孩的胳膊。松儿倔强地仰着头怒视着男子,不停地吸着鼻子不然自己哭出来。“长大之后也许是条汉子———乔某也是无奈,对不住了小鬼。”

   说罢,他就欲将松儿掷入鼎炉。想着近在咫尺的金丹修为,男人的眼中满是狂热。

   ……

   艳阳净空,照不散这山寨的乌霭。

   暖风拂面,吹不尽人胸中的愤慨。

   ……

   “你们果然是群惨无人道的奸邪贼子!”

   乔觞感觉脑后一阵风劲袭来,他连忙偏头顺手接住了飞来的短刀。众人都被这呵斥声吸引了目光,纷纷扭头看向了山寨的大门。只见一个浑身是汗的小伙子正拄着一根木拐,颤栗地站在寨门口。刚才的短刀显然是他掷出的,但这软绵绵的劲道,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只是个凡人。

   “……他谁啊?”

   “哪儿来的要饭的,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倒是白须老人瞧出了什么,拂须说道:“老夫记得,你是那日在阳溪城被老夫救下的一个小船夫。是不是……惩治这镰妖时你还替他说过话?”

   年轻的船夫满脸惧色,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叫道:“曲姑娘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作乱的妖物!我……我一路打听着追到这里,就是来救她的……你们,丧……丧心病狂!不光将她放在这鼎炉里……连这孩子你们都不放过!”

   说罢,他就举着木棍冲了过来。众山贼们朝着这冒失的凡人一顿哄笑,离他最近,地位最低的望风人鄙笑着扭过木棍一拳打去,小船夫就惨叫着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脑子都不正常的家伙,扫了弟兄们的兴———”乔觞哂笑着让手下将小船夫随意处理掉,转过头又欲继续丢孩子。但他却是猛然发觉,透明鼎炉内的虫火,因为众山贼被吸引了注意全都停了下来,炉中的曲镜珏双手发颤地捧起了镰刀的刀刃,正拼劲全力划向自己的脖颈。“仙伯!这镰妖想要自杀!”

   白须老人回过神来,看到鼎炉内的情形也吓了一跳,立刻抬手冲着炉壁狠狠拍下。曲镜珏现在力微体衰,一下没握住手中的武器,让它随着打开的炉口飞了出去。可望着跌落在外的本源镰刀,奄奄一息的女子嘴角却是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终于……被这些淫贼折腾掉的精斑汗液……

   没在他们身体里白留……

   静立于地的镰刀在此刻紫光大盛。白须老人还未来得及想明缘由,身边的男子突然就满脸凶相地拔刀狠狠地砍向了自己。他连忙拂袖招架,退开几步大喝道:“乔觞!你疯了?这是做甚……”

   “你这老不死的混账,老子忍你太久了!这坏事儿都让我们干尽了,到头来这镰妖的修为定然又是你占大头,我跟弟兄们肯定连汤都喝不上两口!”乔觞的口中吞吐着淡淡的紫气,双目疯癫地厉声叫骂,也不继续言语,再度持刀攻将而来。他手下的那些山贼们无一不和他一样凶相毕露,全都朝着老人发起了不要命的攻击,仿佛忘掉了他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白须老人瞄了一眼紫气缭绕的镰刀,恍然大悟地冷笑一声。不再试图浪费口舌,唤出数道青黑色的烈火缠于身体四周,开始和众山贼死命拼杀起来。

   浓烟闭日,乌云归帘。

   火光弥尘,灼浪滔天。

   “倒是省的我再为你们打点后事!”白须老人的掐着乔觞的脖子,面色狰狞地看着他在挣扎中被青色的火焰完全吞噬。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诺大的山寨已被他完全点燃,所有的山贼也竭尽变成了烧焦的遗骸。“可惜啊,你这镰妖想要垂死挣扎。但你现在这般脾弱无力,蛊惑一下沾你精气的山贼还可以,对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

   他一边嘲笑着,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打向身后。举着长刀想趁乱偷袭的年轻船夫惨叫着被他轻而易举地刺穿了胸腔,整个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白须老人冷笑着转身,迎面却见那柄战镰朝着自己临空斩来。他来不及躲闪,立刻隔着乔觞和船夫的身体挥动双手将镰刀死命夹住:“冥顽不灵,你的所有抵抗都是没用的!老夫………呃哟!!!”

   在他裆下,松儿拽着一把他能拿动的短刀,拼命扎向了他的下身。白须老人压根就没想到这毛头小子也会对自己动手,吃痛弯腰间,手劲一松,被镰刀擦着身体在肩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恼羞成怒的白须老人一脚拽向松儿,将他在一抹血花中狠踢在了鼎炉上。接着他一把抓住还要再动的镰刀,掀开炉口猛掷向炉中的女子,再度封闭了炉门。

   “松儿!!!”曲镜珏虚弱地哀声叫喊着,又被自己的镰刀砸到再地。看起来催动镰刀的孤注一掷耗尽了她的力气,在鼎炉里再也爬不起来。

   白须老人猖狂地大笑起来,顺着鼎炉又是一指。那镰刀上粘住的一点他的血迹立刻汇入了虫煙火中,将那那些虫火再度暴涨了一倍,立刻就将无力动弹的女子压在了身下。“精血相融……看来老夫的血也一样能控制这奇火。很好,坚持不懈的尝试,但你再无机会翻身了!”言罢,他便集中精神,操控那火虫在女子身上极尽全力地敲啄起来。曲镜珏颓靡地被拉展了身体压在炉壁上,脸色愈发地走向崩坏,双目内的亮光越来越暗淡。火虫已将她的小腹高高向上顶得隆起,在如潮水般经久不息的攻势下。女子终于再也没有了挣扎的迹象,瘫倒在鼎炉内任由它们疯狂地炼化自己的身体。那先前便已固化了拇指大小的紫色丹药也迅速地继续扩大,随着曲镜珏残破的身体完全淹没在虫火中后,一颗散发着磅礴能量的大丹丸静静地浮在了鼎炉中。

   “大功告成了!”白须老人大笑着拍手欢呼着,又搓着手围着鼎炉转了好几圈,正打算开炉取丹,突然看到了地上同样被自己踹到没有任何动静的小男孩。他一拍脑袋懊悔道:“糟糕……怎么又把这药引给忘了!不会已经死了吧?要是那样就炼不出……”

   白须老人立刻俯身去探松儿的鼻息,他的手摸到了小男孩的鼻口,却直接穿了过去,摸到了泥泞的地面。

   怎么回事?

   白须老人疑惑地抬手,又冲着小男孩的身体拍了过去,依旧是穿过了他拍到了地面。他满腹狐疑地想了片刻,猛然间醒悟了过来,大叫着起身道:“不好!!难道我也……”

  

   “这将行迈入具灵的修为……鲜酿佳肴……大补之药!”令老人感觉恍如梦魇的声音于他耳畔响起。他费力地扭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已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也被抽了个干干净净。在他后肩,伤痕累累的赤身女子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那双揽获阴阳,黑白参半的目敛精光四射,哪还有之前将死的模样?

   “你!你……”

   “你我修为相近,着实难将你蛊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小心,给镰刀割出了伤口……自那刻起,你就已经输了……”曲镜珏寒声呢喃着,站定身体轻轻一推,形容枯槁的老人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带着最后一口气面色发黑地倒在了地上。“姑奶奶差点被你这奸邪恶毒之辈夺掉灵智和修为……这死法,真是够便宜你了。”

   曲镜珏说着,伸手于自己喉前一划,伫立的战镰临空扫下,将白须老人的尸首彻底分开。确认了他已经完全死透,女子踉跄着松了口气,转身跌坐在地。

   “松儿……臭小子……”

   小男孩和那年轻的船夫躺在她的身边,鼻间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两行清泪顺着曲镜珏的眼帘涌出,她伏在他们跟前不停地呜咽着,也不管身后冲天的大火和夹杂着烟尘的热浪。“对不起……对不起……我究竟带给了你们什么……值得你们做到这一步……”

   泣不成声的女子宣泄了好一阵悲愤的情绪,擦着眼泪坐了起来。望着呼吸几乎消失的两人,曲镜珏伸手在他们额前轻轻点了两下,两撮淡淡的紫气融入了他们的脑袋,进入了他们的身体。

   做个好梦吧……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本来就不该卷入这样的事情……

   是我太过大意跟留念这阳溪城的质朴,才会害的你们变成这样……

   镜珏向你们立誓……有朝一日,定当踏平这逆长邪性的百炼门!

   ……

   ……

   曲蔺松推开了房门,叉着腰阳气十足地喊道:“姐!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再不起来,娘该对你生气了!”

   见床上的被褥依旧没有动静,曲蔺松过去一把将它掀开,惹得床上的女子一阵惊叫:“噫噫!好你个蔺松,怎么能随便掀女孩子的被褥?!”

   “谁让你总是赖床———懒!”十几岁模样的男孩笑嘻嘻地说道,将床榻边的衣服丢了过来。姐弟两又互相斗嘴玩闹了一番,女子才将布衣穿戴好处了卧室。在屋外的石桌前,和蔼的老妇人正把最后一锅乌鱼汤端上来,而另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则在为她们摆放着碗筷。

   “你这孩子,可算是起来了———”

   “是啊,娘。我姐越来越不像话了,每次都叫姐夫这么忙前忙后,自己只会撅着屁股睡懒觉……”

   女子嗔恼地冲着男孩的后脑轻轻一敲:“没完没了你!去,帮姐姐盛汤去。”

   男孩却扭头做了个鬼脸,眉开眼笑地跑去自顾自地盛饭吃了起来。一旁的小伙子哈哈大笑,拿碗盛好了汤将端给了女子。“好了好了,汤有些烫,慢点儿喝———”

   “还是夫君对我好。蔺松,学着点儿!以后成家立业了,就得想这样撑起一个家知道嘛!”女子美滋滋地接过碗,坐在小伙的怀中享受地品尝着鱼汤,舔着舌头回味无穷。一旁的老妇人神色安详地看着三人打趣聊天,也端着碗冲着小伙轻声笑道:“你也别太累着了,都怪我这为娘的从小太宠他们姐弟两……镜珏能找到你这样体贴的丈夫,是她的福气———”

   “娘!你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了?”

   “什么外拐内拐的,现在他就是咱家的人,也是娘的孩子!”

   小伙连忙为老妇夹了几筷子的鱼肉,连声道:“娘,不说了不说了。快吃饭吧,一会儿就改凉了。这样,我给你们讲讲今天去捕鱼的趣事儿———”

   一家人就这样平淡地吃过了午饭。下午,小伙不用出门,和老妇人一起帮忙整理着家中的杂事。曲蔺松则坐在院门口,男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从容欢快的表情,似是在纠结着什么。在他身后,高挑的女子轻手轻脚地靠近,突然一拍他的肩膀,好奇地问道:“最近老看你发呆呢?有什么小心思方便跟姐姐说嘛?”

   “嘶!你走路从来不出声的么!”

   “嘻嘻,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男孩扶着门框看着眼前的女子好一会儿,又探头看了看屋内忙前忙后的两人,轻轻地深呼吸了几下。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姐……不,曲姐姐。你其实,不必为松儿做到这一步。”

   女子闻言愣在了原地,几番沉默,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松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松儿记忆中的曲姐姐,从救出松儿一路回到村庄,再到村内住上的那一个月的时光……曲姐姐虽然喜欢松儿,也喜欢村庄里的大伯大叔们。但松儿知道,曲姐姐每晚都会趁大伙休息后离开村庄去别的地方。曲姐姐不是会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人,这样的曲姐姐,不会这样跟松儿一家在村里住这么久。”

   “……人小鬼大。你才几岁?就懂得这般道理了?”

   “曲姐姐能够让大家都做上好梦……松儿不知外面的世界过了多久,但在这里。松儿的年纪一定和现在这身体一样。松儿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对曲姐姐哭鼻子的孩子了。”

   女子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孩。良久,她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赞赏神色,轻声细语道:“你一介凡人,看穿我的幻境,能清楚地记得这梦中时日。最令我震惊的是,你竟愿意当着我面承认这一切……松儿你知道么?哪怕是那些道法大成的修道之人,也鲜有谁愿意承认这黄粱美梦,只是镜花水月。和外面那事事不如意的世界相比,这梦中的一切都太过完美,太过让人不愿醒来。”

   “松儿喜欢的,是那个带松儿回家,喜欢和松儿分享每日趣闻的曲姐姐。这个地方……虽然有松儿最喜欢的姐姐和娘,但松儿更愿意回到真正的世界好好地长大。”男孩抿着嘴唇抓着脑袋组织着语言,说到最后好像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当。“哦!但是这个世界,曲姐姐给松儿起的名字很好听!”

   “———噗!松儿如果喜欢,那姐姐就还是这么叫你了。”女子扶着男孩的肩膀,温柔地抱了抱他。松开男孩后,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本金字功法。

   “曲姐姐?”

   “你现实的身体已容不下你的意识。想要重新回去,得靠蔺松你自己努力———”女子将手中的书递到了男孩面前正色说道:“这本《摄雷决》,姐姐按蔺松现在的灵根,将它稍加改编,非常适合现在的你修炼……这是一段漫长且煎熬的路,也许你直至行将就木也没法醒过来。蔺松,你必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男孩拿起了那本金字功法,沉默半晌,冲着眼前的女子坚定地点点头:“松儿……不,蔺松已经长大了。为了曲姐姐对蔺松做的这一切,蔺松绝不会辜负曲姐姐的期待!”

   本已作成画中人;

   甘樽苦练破梦尘。

   “既然如此,待蔺松功法大成破境而出的那日,姐姐会来接你……姐姐会带着蔺松,一起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来。”荒凉的土山包前,曲镜珏睁开了眼睛。她面前是两个简陋的坟碑,在女子起身倒退几步后,就掩盖在了一片杂草中,从外面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下面埋着两具再平凡不过的遗骸。

   “在这荒山野岭静置休养了一月有余,才得以勉强恢复好身体……该死的老头,你欠下的债,我会在恢复完全后让你的门宗加倍偿还。”曲镜珏喃喃自语着,最后看了眼跟前的杂草从,肃杀的神色再度变得柔和下来。

   “驶船的臭小子,这么对我念念不忘,那便在梦中与你白头偕老罢……”

   “天生悟性的小鬼头。姐姐可是把那老头,从姐姐身上炼化下来的大丹药都融进你身体里了……废了足足五成的功力,害得姐姐这一条腿都迈进‘具灵’之身的修为,只剩勉强维持在‘金丹’之位……”

   “你可得给姐姐争点儿气。在梦中好好修炼罢———姐姐等着你,破境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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