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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稿]辽源的复仇

  “不错的战斗,辽源,即便是作为教师的我,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招架下来。”

   芙罗莉娜解开头上的发束,散开顺滑的金发,一双墨蓝色的妖瞳在面前的少年身上上下打量。

   少年却没有芙罗莉娜这般悠然,此时正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肩膀,大腿,乃至胸腹都被匕首划开一行行血痕,还在渐渐溢出鲜血。衣服早已是破破烂烂的,把少年健壮却不笨重的肌肉暴露的一览无遗。

   “好了辽源,去找家族医生上药吧,记住这些在身上的痛,以后你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像老师这样仅仅砍出一点皮肉伤,说不定他们会会把武器狠狠插进你的肚子,深及内脏。所以记住,对你的敌人不要手下留情,因为对方也不会手下留情。”

   芙罗莉娜絮叨的教诲,让辽源有些烦躁,他捂着胸口,能感觉到刀伤深得都快要穿透了自己厚实的胸肌。

   “这叫皮肉伤…”

   辽源心里默默吐槽着,不过对于自己老师下手的没轻没重,辽源向来有所准备,从14岁开始,到现在21了,整整七年,几乎每周的训练都会弄得伤痕累累。还好随着身体素质的逐渐提高,至少现在不会像以前一样失血过多被抬出训练室。

   “呼…”

   辽源叹了口气,默默地从药箱里取出绷带,把伤口消毒后一一包扎,尽管身经百战,但这皮肉被割开的痛感一直让他有些难受,默默忍受了数年,现在连神经都变得麻木了。

   辽源收拾好药箱,看着角落里自己和罗斯提斯的照片,照片上的中年人英武威风,却少有的露出了微笑。

   “父亲…”

   辽源从来没有这样亲切地叫过罗斯提斯,对于这个男人,他能喊出口的也只有一句罗斯提斯上尉罢了。

   胸口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看来单纯的包扎对于这般深及胸骨的伤口作用不大。

   “去找切索尔缝合一下吧…”

   辽源捂着还在深处鲜血的胸口,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思考接下来的日子。罗斯提斯上尉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曾经为霸一方的黑道老大,如今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终日躺在床上勉强度日。虽然作为养子这样的想法似乎并不礼貌,但辽源明白罗斯提斯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为了整个家族做些准备,也好比临场时手忙脚乱。

   “辽源…仪式…”

   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引起了辽源的注意,尤其是其中还提到了自己,这让他很难无视门内正在讨论的事情。

   “仪式自然是准备好了,只是辽源少爷该怎么办?”

   声音很熟悉,或者说有点过于熟悉了,毕竟是日夜照顾自己的管家,温特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于辽源都仿佛刻在脑海一般的清晰。

   “辽源?不过是个祭品罢了,当初说好的,作为家族主事人,会在仪式上挖出他的心脏,而你则会以主管的名义拿到他的大脑…”

   “我的…心脏?!大脑?!”

   辽源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默默打开了衣服里的录音装置。

   “但是辽源少爷并没有这么好对付的,我担心加上劳伦茨都不一定能制服他。当然,如果芙罗莉娜女士能…”

   “我不参与此事,对于家族,我只想保持绝对的中立,当然,如果你们可以成为下届家族主事人,我自然会献上我的忠诚。”

   女声冷冷的,像极地凛冽的寒风。稍微让辽源冷静了一些。

   “呼…还好没闯进去…这样的状态,我可不好对付芙罗莉娜…”

   辽源稍微稳了稳心神,继续屏息倾听。

   “好吧…我会向你证明,我斯特莱恩有这份能力,让你为我效忠。温斯特,晚上你把这个放进给辽源的茶里面,剩下的,就不必管了。”

   “卑鄙的行径…”

   辽源狠的咬牙切齿,手不由得攥紧,被绷带好不容易缠紧的伤口再度渗出血来,出血量逐渐危险,甚至顺着辽源腹肌的正中线一滴滴落到了地上。

   “那么,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芙罗莉娜说着,打开了门,漫不经心地踩住地上血迹,还轻轻擦了擦。

   “祝你们好运。”

   芙罗莉娜说完,仿佛瞬间便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中。

   “芙罗莉娜怎么怪怪的?她不是绝对中立吗?居然会祝咱们好运?”

   斯特莱恩有点摸不着头脑。

   而此时,辽源已经坐在了切索尔的面前,咬牙看着尖锐的手术针扎进自己的胸膛,一下下把胸前骇人的伤口缝好。切索尔作为私家医师向来尽责,出色的缝合手法很快便让辽源胸前的刀伤止血。在缠了几圈厚厚的绷带之后,辽源甚至觉得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芙罗莉娜老师下手还是这么重啊…辽源少爷,芙罗莉娜老师要是在重一点,说不定就劈开胸骨,心脏都要被砍作两半…辽源少爷,您怎么了?”

   切索尔看着面前的少年居然在走神,有些呆呆的可爱,手轻轻在他胸口的伤上面点了点,吓了辽源一跳。

   “辽源少爷?您还好吗?”

   “啊,没事没事…谢谢你,切索尔。”

   辽源把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

   “诶?少爷这是…?”

   “没什么…你拿回去给布恩买点好吃的吧。”

   “啊,谢谢少爷,小布恩一定会很开心的…”,切索尔把钞票收进钱夹,“啊对了,辽源少爷,换药大概…诶?人呢?”

   辽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出神,自从尾崎家族覆灭,自己被带到这里以来,辽源第一次有了点孤立无援的感觉,他大字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能感到刀刃在自己的肚腹上游走,一双无形的手拽着他的内脏在用力向外扯,胃,肠,肝…那些温热健康的脏器一件件离开辽源的身体,让他愈发虚弱,直到面前的男人举着一颗鲜红的还在一下下蠕动的脏器,辽源终于沉入一片黑寂。

   “嗯…绝不能坐以待毙…”

   深深地绝望感笼罩着辽源,却并不能打败他强壮的内心,少年坐在床上,开始思考晚上怎样面对温斯特。

   “总不能叫兄弟来把他抓了…万一芙罗莉娜真的偏袒斯特莱恩,弟兄们真的没有活路…还是说,晚上先杀了温斯特…吗?”

   辽源回忆着下午听到的种种,只感觉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真想把这些企图谋害自己的人生吞活剥,如果可以,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将免遭这怒火侵袭。

   “咚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冷冰冰地询问。

   “辽源,你在吗?”

   “芙罗莉娜老师?!”

   辽源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没想到芙罗莉娜居然真的会干预,而且行动还如此迅捷。

   “芙罗莉娜…”

   “嗖…”

   一枚飞刃划破辽源的脸颊,钉死在墙上,尔后又是几把飞刃,在空中划过一条笔直的线,目标直指辽源的胸口。

   “叮叮!”

   辽源迅速抽出随身的匕首,把两枚飞刃挡住,随后身体向侧面一扭,又避开了一把,却不慎撕扯到腰部的旧伤。

   “噌!”

   一把刺剑点在辽源的胸口,辽源怒目而视,只看到芙罗莉娜冰山般的眼眸。

   “要杀,你便杀吧。”

   辽源恶狠狠地说着,只感觉刺剑在一点点钻进自己的皮肉。

   “这一剑,罚你隐匿行踪的考核不合格!”

   芙罗莉娜说完,把剑收好,朝着地上的辽源伸出了手。

   “滚出去!叛徒!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即便是死,也要在你的身上咬下两块肉!”

   辽源一边骂着,一边掏出匕首砍向芙罗莉娜。

   “叮!咔!”

   芙罗莉娜把匕首轻巧格挡开,随后向后一折,细剑的尖刃弯了一个角度,竟把辽源手中的匕首向后弹了出去,随后收刃,脚步腾挪,身体往侧边一斜,提剑又是一刺。

   “噗…”

   尖刃刺穿了辽源的腹部,比前一剑更狠刺得也更深。辽源吐出一口血,能觉察到自己的内脏似乎已经被剑刃刺透了。

   “这一剑,罚你行事急躁,不知冷静。”

   芙罗莉娜甩了甩剑上的血,再一次向辽源伸出手。

   “呵呵…你不杀了我,是想看等明天他们在仪式上把我活活剖解?”

   辽源说着,擦了擦嘴角的血。

   “并不,我说了,我保持绝对的中立,只会效忠于真正的下一届家族主事人…而且现在看来,他们输定了。”

   芙罗莉娜淡淡地说道。

   “嗯?他们?”

   辽源有些意外。

   “你都知道一切了,还会放过他们吗?”

   “当然不会…”

   “那就好,如果你就此作罢,甚至毫无挣扎地等着明天在仪式上被剖杀,那我会现在就用这把剑刺穿你的心脏。”

   芙罗莉娜说完,把一个小小的纸包扔在辽源面前。

   “这个,拿去喝茶用,然后好好准备。”

   芙罗莉娜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辽源看了看面前的纸包,心里的疑惑虽然没有散去,但对于芙罗莉娜莫名的信任令他感觉到了一丝安稳,至少他知道,自己真的可以撒开手脚,做点大事。

   “明,帮我做点事。”

   辽源打了一个密电,酝酿着无人预知的风暴。

   傍晚,温斯特推着茶具车走进了辽源的卧室,精美的茶壶里盛满了泡好的茶,金褐色的汤液看起来诱人无比,还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少爷,请慢用。”

   温斯特倒了一杯,放在辽源的桌子上,热茶温暖了微冷的空气,吹起淡淡的白雾,撩动着心扉。

   “谢了…温斯特,你也来一杯吗?”

   辽源把书合上,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椅子的位置稍显突兀,仿佛特地早早准备好一般。

   “不必了,谢谢少爷,还有点事…”

   “事不着急做,温斯特,陪我聊一会,好吗?”

   辽源看着他,目光不似原来一般柔和,反而充满了危险的感觉,让温斯特不禁浑身发抖。

   “啊…好。”

   温斯特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抬手去拿茶杯,却被辽源挡住。

   “别急,我来。”

   “少爷!这怎么可以!”

   “没事,就当是感谢一下你,温斯特,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啊。”

   辽源说着,眼睛望着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管家,慢慢把茶倒进了茶杯。

   “温斯特,你说,罗斯提斯上尉他…”

   辽源倒得很慢,只看到涓涓细流一点点填满了空荡荡的茶杯底,但水面却上升得无比缓慢。

   “老爷他…”

   “听切索尔说,罗斯提斯上尉的状态已经太差了,或许这几天就要…”

   辽源目光一沉。

   “哎…老爷…”

   “哦对了,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嘛?”

   辽源话锋一转。

   “没…没有啊…?”

   “是吗?那我们去教堂给罗斯提斯上尉祈祷吧,毕竟…”辽源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仪式,可是很重要的。”

   “仪式?什么仪式?!”

   温特斯几乎要跳起来,却恍然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僵硬地坐回到椅子上。

   “哗啦啦…”

   一片寂静,四周只能听到茶水灌进杯子的声音,辽源盯着温斯特,盯得他心里发毛,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只是温斯特的身子都在颤抖,连带着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

   “祈祷仪式啊…”

   辽源不懂装懂,端着壶,让茶水在杯壁扫了一圈。

   “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是,对,祈…祈祷仪式…”

   温斯特心虚地低下头去。

   “对了,我前几天啊,不是去那个组织那里洽谈军火交易了嘛…博士给我介绍了一个有趣的巫医,你要听一听嘛?”

   辽源突然笑了起来,茶也倒满了一杯,推到温斯特面前,茶水在杯口晃荡着仿佛要流下来一般。

   “她跟我说啊,”辽源自顾自地讲起来,“罗斯提斯上尉的病也需要一场仪式就好了,就是仪式很残忍,要把一个人绑在桌子上,活生生开膛剖腹,挖出心脏,再砍掉头祭拜,这样,罗斯提斯上尉的病就会好了。”

   辽源慢悠悠的说着,假装没有注意到温斯特几乎在颤动的手。

   “而且啊…她还会占卜,给我看了点她所看到的未来…就是上面这个孩子我不大认识,要不…你看看?”

   辽源说着,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照片的拍摄视角颇为奇怪,似乎是在水底拍摄的,花面狸一片碧蓝,只是正中有一个少年被强行按在水中,扑腾着白花花的水浪,碎散的短发被水花浮起,而四肢仿佛也在尽力挣扎一般,即便是静止的照片,也能看透少年的绝望。

   “哦对了,这张照片是巫医用法力凭空生成的,真的神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魔…温斯特你在听吗?”

   “诺尔!”

   温斯特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照片上的男孩,尽管被白浪遮覆,但温斯特还是从浪花之间认出被淹入水中的正是自己的儿子诺尔。

   “诺尔?原来是温斯特的儿子啊。”

   辽源说着,手里把玩着一块手表。温斯特自然认得那是什么,那是自己儿子最喜欢的手表。

   “辽源少爷,求求您放了诺尔!”

   温斯特终于反应过来辽源一直在说什么。

   “放了?什么意思?”

   辽源继续装着糊涂,只等着温斯特亲口说出一切。

   “诺…诺尔…不…不在您那儿吗?”

   温斯特哽咽着,几乎跪在了地上。

   “在哦。”辽源转了转手里表,“小诺尔在我哪儿玩的可开心了,”

   “少…少爷…我…我错了,您要杀要剐,还是要怎样都好,求,求求您…放了诺尔。”

   温斯特趴在地上,想去抓辽源的裤腿,却被辽源一脚踢开。

   “温斯特,你的茶再不喝要凉了啊…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喝甜茶?”

   辽源完全不理会温斯特,仿佛在漫无边际地瞎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在温斯特的眼前全部洒进了茶杯。,还用茶匙搅了搅。

   “好了,喝吧。”

   辽源又把茶杯推回到温斯特面前,微笑着看着温斯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温斯特看了看辽源,又低头看了看茶汤,红褐色的茶水轻轻晃动着,在灯光下一闪一闪。温斯特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少爷会知道仪式的事。

   “少爷…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

   温斯特没有退路了,他知道他彻底失败了,而斯特莱恩也是如此,毁灭是两个人唯一的归宿,

   “诺尔他…还好吗?”

   温斯特小心翼翼地问。

   “诺尔啊…”辽源保持着微笑,把手表放进了口袋,“他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那芙丽丝…”

   “一样。”

   温斯特如释重负,他知道即便自己背叛了辽源,这个少主也不会欺骗自己,他最后笑了笑,对着辽源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

   温斯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身体向后倒去,辽源眼疾手快,扶住了温斯特,把他抱在了床上。

   脉搏和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温斯特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份死亡没有任何痛苦,以至于辽源都觉得有些羡慕。

   “好了,就等明天了。”

   收到了明发来的密电,辽源轻松地躺在床上,被刺穿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更何况自己有点过分的再生能力,已经修补好了破碎的脏器,而肚子上的伤也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辽源凝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心里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

   “或许没有那次偷听,现在我已经死在解剖台上了吧。”

   夜色渐深,累了一天少年也终于恬然入梦。

   晨曦将起,少年便被一阵熙攘的喧闹吵醒。只是他并不烦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猎物,来了。

   “跪下!”

   明一脚把斯特莱恩踹倒在地,随后两侧的壮实少年又把他死死压住,令斯特莱恩用一种十分难受的姿势跪伏在地。仿佛过了好久,辽源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辽源!你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吗?!罗斯提斯上尉重病缠身,我作为代理理事忙前忙后,你竟然在后院纵火?!你有没有良心!果然捡回来的杂种!我…”

   “砰!”

   明又在斯特莱恩的脸上狠狠踹了一脚,毫无预兆的袭击让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以后吐出两颗牙齿。

   “抱歉啊辽源哥,太聒噪了,没忍住。”

   明一脸歉意地看着辽源。

   “没事没事,踹的好,这样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就应该一顿毒打。”

   辽源拍了拍明的肩头,随后蹲下去,用手狠狠掐着斯特莱恩的脸颊。

   “呜呜,尼奥软!尼!”

   “听说,你们有个仪式?要把我开膛破肚?还要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大脑摘出来?”

   “唔!尼!”

   “好了,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辽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把斯特莱恩狠狠一甩,把他的头重重砸在地上。却又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辽源看着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斯特莱恩,笑了。

   “你知道,背叛我,甚至想谋害我,会发生什么吗?”

   “辽源…你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则!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斯特莱恩大声咒骂着,身体却不得不随着辽源的牵扯在地上拖动。

   “那我给你看点好玩的吧。”

   辽源说着,朝明点了点头。

   一旁的门被打开,原本的餐厅现在却空旷无比,正中间摆着两把椅子,椅子上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清瘦矮小,一个却结实高大,只是两个孩子此时都大声哭喊着,或许是因为脖子上那足以要了他们姓名的绳结。

   “布莱顿!奥伯恩!辽源!你要干什么!你放开他们!”

   “是啊,这本是你我的恩怨,又何必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呢?”辽源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斯特莱恩的妻子,此时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过,你这次彻底惹怒我了,我不想看到任何和你有关的人活在这世上,因为一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你,令我作呕!”

   辽源恶狠狠地说着,毫不犹豫地踢开了两个少年脚下的椅子,身体瞬间悬空,两个孩子全身的重量都被细嫩的脖颈承担。两只手被绑在身后,是的两个男孩只能在空中无助地踢着脚。

   “辽源!快把他们放下来!”

   斯特莱恩急疯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看着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宛如风铃一般来回晃荡,甚至想要冲上去把他们救下来,然而他自己也被两个壮实少年狠狠压制,又怎有力气来救自己的儿子呢?斯特莱恩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的感觉,这感觉令他无比痛苦,更是无比绝望。

   “辽源,我求求你,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哪怕你把我开膛破肚,挖出心脏,摘了脑子,都可以,我求求你,放了奥伯恩和布莱顿,行不行…”

   自己去救两个儿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而现在斯特莱恩唯一能做的,只有苦苦哀求辽源大发善心。可是辽源完全不理会斯特莱恩的哀求,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的脖颈被勒得青紫,脸也充血胀红,胸脯艰难地一挺一挺,仿佛在呼吸,却不曾吸入半分氧气来维持这两条年轻脆弱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斯特莱恩一直在大声哀求辽源,嗓音早已沙哑,甚至咳出了一口鲜血。而奥伯恩此时依然连挣扎都变得微弱,嘴角吐出的舌尖流下一点口水,滴落在少年初具雏形的结实胸肌上,两只眼睛几乎已经看不到瞳孔,全身上下也只有肌肉的微微抽搐,能看到少年还没完结的生命。

   而布莱顿则早就没有生机,这个壮实的男孩身体上已然能看到一块块肌肉,只可惜这曾令他引以为傲的健壮身体反而成了送他离开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看起来沉重厚实的肉,竟能配合绳结生生扭断了少年的喉骨,还没有挣扎几次,布莱顿的生命便随着停止的心脏一同消散。

   “布莱顿!”

   斯特莱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停止挣扎,连胸口的一点起伏都最终消失,无尽的悲痛瞬间淹没了他,压的他无法呼吸。

   “辽源!你不得好死!”

   辽源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把布莱顿从绳结上摘下来,扔在了斯特莱恩的面前。没有阻止,他看着斯特莱恩扑在布莱顿的身上,心疼的摸了摸颈部的青紫,随后俯下身去,听一片寂静的胸腔。

   “辽源!你还我儿子!”

   斯特莱恩眼睛都红了,目光仿佛要杀了辽源一般,粗重的喘息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要撕碎在场的每一个人。

   “还?我说了,和你有关系的,一个不留。”

   辽源说安,还挂在绳子上的奥伯恩也猛烈抽搐了几下,一声奇怪的吐气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机。

   “好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辽源甚至没有管挂在空中的奥伯恩,指挥着几个少年架着斯特莱恩,走出了生活区。

   家族会议,一般是由斯特莱恩发起的,而辽源作为家族里武力的代表,向来不会涉足管理,自然也不会具有开启家族会议的权利。不过还好,手中拿到了斯特莱恩的通讯设备,想要开启家族会议想必是轻而易举。

   不到一个小时,会议室便坐满了人,是家族各个产业去领头人物,每一个人都是在其领域的佼佼者。

   突然开启的家族会议,让这些佼佼者都有些茫然,几个商业大佬在窃窃私语,而渗透进政府体系的高级官员则在静坐等到会议开始。

   芙罗莉娜坐在掌控军武的最高位置,看到副席位上本应留给辽源的位置空空如也,轻轻微笑起来。

   “这小子,做的还不错。”

   既然本应出现的地方没有人,那么辽源自然只会从一个地方出现:芙罗莉娜看向高高的主事席位,很快便出现了斯特莱恩的身影,只是和以往英姿飒爽的状态完全不同,此时的斯特莱恩狼狈不堪,甚至,还被辽源抓在手里。

   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指责辽源什么,毕竟芙罗莉娜还坐在下面,这个可怕的女人,可是出了名的爱徒护徒。

   “咳咳,各位安静一下。”

   辽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喧闹逐渐退去,一片安静。

   “各位,昨天…晚上,我们最敬爱的罗斯提斯上尉,和德高望重的管家,温斯特先生,离开了我们。”

   “啊?……”

   又是一片哗然,毕竟大家对于风烛残年的罗斯提斯上尉的去世并不惊讶,但温斯特的死亡则显得蹊跷不少。

   “我们收集到了录音,是斯特莱恩先生作为凶手的铁证。”

   辽源说着,打开了手中的录音机。

   “劳伦茨…滋滋…我们,罗斯提斯上尉…滋滋,挖出心脏…杀死…滋滋…温斯特,砍掉…滋滋…”

   录音并不清晰,甚至有一些明显的消音痕迹,但是没人在意,毕竟大家只是一个利益团体,至于罗斯提斯上尉和温斯特究竟是谁杀得,只有闲的难受的人才会去在意。

   “所以,我们逮捕了斯特莱恩和劳伦茨,虽然很遗憾两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也感谢两位对于家族的贡献,但是为了公平,我们必须判处你们,死刑。”

   “辽源,你这个卑鄙的小杂种!我死了,你也不得好死!”

   斯特莱恩大声痛骂着辽源。

   “好了,那么各位,处刑开始。”

   辽源说完,斯特莱恩便被绑在了一根木柱子上,干燥的木柴堆成一个小小的丘陵,还在不断堆高,慢慢触及了斯特莱恩的双脚。

   “辽源!你该死!你污蔑我!早晚也得不到好下场!”

   斯特莱恩的怒号让辽源觉得有些吵闹,而台下的各个控制着家族命脉的管理者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且不说谋害家族主事人已然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罪,而死到临头还敢这般辱骂下届主事,这家伙连家人的命都想搭进去吗?

   只是,他们不知道,斯特莱恩已是孑然一身,那些曾经和他共同创造美好回忆的人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呼…”

   火苗在干柴上活泼跃动,逐渐蔓延,一点点把浅色的白橡木烧成泛着橘红火光的深黑色焦炭,木块燃烧的香气逐渐散开,随着火势一点点凶猛,慢慢爬高…

   “辽!辽源!你放了我!我不计较你的那些罪行!主事!主事!的位置也给你,都,都给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啊啊啊啊…!”

   斯特莱恩还在尝试着毫无意义的告饶,明明嗓音都沙哑的有些不成样子,声音却还是大得有些令人烦躁。辽源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火机,点了一只雪茄,塞进斯特莱恩的口中。

   “听说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哦好像叫雪茄?算了,我不是很喜欢烟味,说错了还请见谅…毕竟你也快走了,最后给你一根,你也能开开心心的上路,不是吗?”

   辽源微笑着,一点点凑近斯特莱恩的耳边,悄声低语:

   “所以,我赢了,你输在,不该妄图僭越。更不该,想要我的命!”

   说罢,绕在斯特莱恩后颈的手轻轻转动,把一个小瓶子里的液体倒入男人的衣领,一股浓重的化学气息弥漫开来,而斯特莱恩对于这样的味道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是烟油…”

   “呼!”

   烟油宛如引线一般,引导着烈焰迅速爬上了斯特莱恩的身体,双腿早已被火焰包围,而势头正盛,正快速往上肢喷涌。

   “额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灼痛瞬间遍布全身,斯特莱恩口中的哀求也向着惨叫无缝衔接。凄烈的惨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咚咚跳了起来,仿佛感同身受般地轻轻颤抖着,而斯特莱恩被烟油浇满的身体自然是最佳的可燃物,仅仅数秒这个刚刚还叫嚣不止的男人瞬间变成了火人。火焰攀附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爬升,所过之处把衣服都烧成黑乎乎的灰烬,紧贴在同样被烧毁烫伤的皮肤上,如同要将斯特莱恩的皮肤活生生从身上撕下来一般。男人身上的肌肉和脂肪紧随着皮肤变成了火焰的载体,剧烈燃烧起来,覆盖的痛觉神经被火焰肆意侵蚀,片刻不停地向斯特莱恩的大脑传达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越来越小,倒不是斯特莱恩放弃了,而是火焰烧到了头颅,从发丝开始,让斯特莱恩整个都被烈焰包围,凶猛的炽热让斯特莱恩的血液都干涸,而生命也在慢慢步入倒数。

   “嘶…”

   台下的人们看着在火焰里挣扎的斯特莱恩,不由得发了一身冷汗,他们曾以为辽源再怎样尚武,也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这样的年纪能做出什么威胁他们的事情呢?而现在,想法不得不改观,没有人想要成为下一个斯特莱恩,在火焰中慢慢融化,成为一地焦黑的扬尘。

   火焰的跳跃不再汹涌,而斯特莱恩似乎也安静下来,看来已经死去了。辽源指挥着护卫泼了一盆水,浓烟散去,正中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骷髅,还挂着漆黑难辨的,不知道是衣服的布匹,还是残留的皮肉。辽源走上去,硬生生把头骨从焦黑的骷髅上掰下来,扔在地上。斯特莱恩的头骨在地上滚了几圈,留下一行焦黑的痕迹。

   “好了各位,相必大家也看到了,谋害主事的下场。”

   台下的人蠢蠢欲动,仿佛要即刻逃离一般。

   “呵呵,各位不必惊慌,只是还要等待片刻,还有一个人要处理。”

   说着,辽源看向左边,两个少年架着一丝不挂的劳伦茨走了进来,劳伦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正憨傻一般地望着天,眼睛时不时眨动一下,却毫无灵魂。

   辽源当然知道劳伦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劳伦茨已经被关在了自己的审问室,这个14岁就加入家族,17岁就成为家族护卫队队长的天才少年,那时候正被赤裸着上身绑在架子上,金属的架子被他孔武有力的臂膀抖动地哗哗作响,虬结的肌肉饱满鼓胀,撑起一根根青筋,激烈起伏的偌大胸肌仿佛要炸开一般的鼓动着,而健美的腹肌也随之绷紧发抖,内敛着肚脐一下下摆动。

   辽源心里不由得赞叹,明明对方比自己还要小2岁,但身材已经比自己壮实不少。若不是自己敏捷一些,技巧也更成熟,说不定真的难以制服劳伦茨。

   “劳伦茨,咱俩差不多大,我也不绕圈子了,你知道我把你抓来是为了什么吧?”

   “为什么?!你就是想在家族翻天!斯特莱恩说的没错,辽源,你就是个野种!一个家族的叛徒!”

   劳伦茨大声咒骂着,胀红的脸颊都在颤抖。

   “我说的不是这个…仪式,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把你作为祭品,活生生开膛破肚,那个时候,斯特莱恩大人就会挖出你的心脏,成为新的主事人!”

   “哦?这么说,你觉得我成为祭品被活剖心脏时应该的?”

   “哼!你这个家族的叛徒!野种!为家族做祭品,是你的光荣!”

   劳伦茨的双眼死盯着辽源,嘴角都要咬出鲜血。

   “那就好办了,既然斯特莱恩说我适合做家族的祭品…那我找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辽源拍了拍手,一个白嫩的少年被推了进来,五花大绑让他动弹不得,但身体上稚嫩的肌肉和手臂修长白皙的线条无不散发着年轻的气息。男孩的四肢被缠在一起,强行让他保持着后弓腰的姿势,充分暴露着白嫩平坦的肚皮和胸脯。

   “弟!”

   劳伦茨看着眼前的男孩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大不了视死如归,不去理会辽源,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年的少年竟做的这么绝,城府老辣得不想是辽源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说啊,把泰昂作为祭品活剖心脏,也不错不是吗?他才14呢,更新鲜,神明…也更喜欢。”

   “辽源,你放了我弟!你要对我做什么都行!别动我弟!”

   “什么都行?”

   辽源的目光一闪,让人牵来一条通体雪白的猎犬,跟在后面的,还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年龄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身材也十分结实强壮。

   “埃尔劳,比尔顿!”

   劳伦茨认出了两个少年,作为护卫队的队长,埃尔劳和比尔顿可以说是他最为信任的左右手,是值得把后背托付的战友。三个人的交情向来深厚,几乎要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

   “辽源!你好狠!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这条狗不是你的雪华吗?他们说,雪华很听你的话,也只听你的话…这样吧,你让雪花把比尔顿活生生吃掉,而你也像狗一样,把埃尔劳吃掉…做完,我就放了你弟弟。”

   辽源轻轻地说着,却宛如重锤砸在三个少年的心上。

   “唔唔!唔唔唔!”

   被捂着口鼻的二人尽力挣扎拒绝着,绝望的目光死盯着劳伦茨,生怕他答应下来。

   “吃掉?!辽源你在胡闹什么!你这个混蛋!我…”

   劳伦茨大声斥骂,却被辽源通通当成了耳旁风,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准劳斯特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不!不要!”

   劳伦茨的阻止看来有些晚了,刀刃狠狠陷进了劳斯特的薄薄的胸肌,割断了肌肉和血管,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胸脯,而劳斯特则眼含泪水,拼命挣扎起来。

   “辽源!你!”

   “这只是警告,”辽源擦了擦刀刃沾着的鲜血和黄油,侧目瞥视着劳伦茨,“下一刀,我会狠狠从劳斯特小可爱的肚子里插进去,把你弟弟活扑扑跳动的心脏生生的扯出来。”

   “辽源!嘟!呼呼!嘟!”

   劳伦茨吹了几声口哨,一旁的猎犬仿佛惊醒一般一般跳起来,向辽源扑去,却被一掌打翻在地上,轻声地呜咽哀鸣。

   “看来,你还没搞懂自己的立场啊。”辽源摇了摇头,一脸遗憾地看着劳伦茨,“给过你机会了。”说罢,利刃再次捅进了劳斯特的肚子,比之前更深更狠,刀刃几乎全部捅进了男孩体内,只剩下刀柄暴露在白花花的剧烈起伏的肚子上,还随着呼吸和心跳来回摆动。

   “那么?你的选择呢?”

   辽源握住刀柄,作势就要朝着劳斯特胸口的位置划开。劳伦茨知道,这样的深度一旦划开肚皮,那些饱满健康的内脏就会如喷泉般喷出来,而且还会被一刀切成两半。他望向劳斯特,自己可爱的弟弟正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而一旁,自己的弟兄们也在尽力摇着头,生怕成为猎犬雪华的口粮。

   “对不起…”

   劳伦茨叹了口气,嘴里响了个哨声,猎犬再次站起来,恶狠狠地望着比尔顿。随后纵身一跃,把少年扑倒在地,开始肆意扯咬少年身上的皮肉。

   “噫!呃!”

   被捂住的口鼻只能发出短暂而尖锐的惨叫,但这并不影响被猎犬活生生撕咬的少年给劳伦茨带来视觉的冲击,他看着和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少年现在被自己的爱犬狠狠舐咬,一块块曾让他骄傲无比的结实肌肉,如今成为了猎犬的口粮,肌肉被从身体上活生生撕扯下来的剧痛,让比尔顿的身子剧烈摇晃起来,被捆扎的双手想要护住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济于事。猎犬的撕咬毫不留情,每一口都几乎深可见骨,在短短几秒之内,猎犬竟已经把比尔顿颇为结实的腹部肌肉撕扯裂开,拽了一根断了的粉肠,从少年的腹腔里活生生拉扯着。腹部的动脉好像也被撕裂,鲜血竟如同喷泉一般强烈冲涌出来,比尔顿的四肢都疼得扭曲抽搐,汗水渗透了整个绷紧的身体,变得坚硬的肌肉仿佛激起了猎犬的血性,反而令它更为兴奋。撕咬地更为用力,鲜红的肉屑四处飞溅,被咬碎的脏器也堆成一堆,血红色的肌肉混在白森的骨里面,随着嘎吱嘎吱骨头碎裂的声音,寸寸断裂。

   “比尔顿…对……对不起…呜呜…”

   劳伦茨从未哭泣过,但此时看到多年的战友如此惨烈地死在自己的爱犬口中,即便是再怎样血性刚毅的少年,也会被惭愧和哀伤打败。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辽源已然贴心地把埃尔劳架在金属台上,放开了劳伦茨。

   “好了,该你了,吃吧!不用客气。”

   辽源说说着,轻轻扭了扭还插在劳斯特肚子里的刀刃,劳斯特的身子颤抖了几下,男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流着泪,无助的望着天花板。

   劳伦茨知道,尽管自己有了动弹的机会,却什么都做不了,即便他扑向辽源,且不说实力差距,就这一瞬时间辽源便能轻而易举地挖出弟弟的心脏。

   “辽源,我吃了埃尔劳,你会放了我弟弟的,对吧。”

   辽源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

   劳伦茨没有谈判的资本,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罢了,现在的他,即便是辽源让他自己挖出自己的心脏,他也不得不做。

   “唔唔!呜呜呜!”

   埃尔劳看着自己昔日的队长一脸悲壮地靠近自己,慌张地挣扎起来,辽源和队长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自然也明白自己即将迎来什么。他看向比尔顿,此时这个结实的少年只有脚还在轻轻摆动,胸腹之间被开了一个大洞,各种颜色的脏器暴露在外面,却没有完整的。还能看到心脏在勉强搏动,但是即便如此,也已是命不久矣。

   “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劳伦茨抚摸着埃尔劳的脸颊,他第一次看到面前这个热血少年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眼神。

   “咔哧…”

   劳伦茨一口咬在埃尔劳的胸肌上,他现在只想尽快在埃尔劳的胸口咬出个洞,亲手结束少年悲惨的命运。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劳伦茨的口腔里面,夹杂着咸涩汗味的胸肌肉又腥又硬,味道着实令劳伦茨有些难以接受,让他险些呕吐出来。强忍着心理和生理的不适,劳伦茨一口一口撕咬着埃尔劳的胸肌,全然不在乎胸肌里的血管把血液喷洒在脸上。

   “呃!噫…”

   埃尔劳想要下意识缩起来保护胸口,却被绳索束缚而动弹不得,少年的心脏飞速跳动着,以至于劳伦茨都能清晰听见埃尔劳心脏跳动的声音。紧抠着金属板的脚趾因为过于用力而痉挛,轻轻地抽动着。

   “咔咔!”

   劳伦茨咬着埃尔劳的胸肋,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脏就在舌尖跳动,他狠狠地把骨架折碎,又舔干净骨骼上的肉屑,暴露出少年胸腔正中这颗鲜红色的脏器。

   一口咬下,还在用力挣扎的埃尔劳浑身一颤,两只脚踢了几下,尔后又重重砸在金属台上,眼角滑下泪水,从心脏射出的血,也被劳伦茨咽下了肚子。劳伦茨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喝下来自战友的热血,他把埃尔劳的整颗心脏吃尽,然后满怀希望的抬起头,却被眼前的一幕瞬间拉回绝望。

   辽源站在劳斯特的身边,白嫩的男孩已然没有了生机,胸腹被划开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口子,里面还涌出粉色的内脏。辽源把玩着手里的一颗心脏,很明显,他曾经有力跳动在劳斯特的胸腔里。已经死去的劳斯特还保持着睁大双眼,不甘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辽源!你!”

   还没等劳伦茨骂出来,辽源一个箭步闪到劳伦茨面前,把手中的心脏塞进了劳伦茨的口中。

   “刚才看你吃的这么香,想必你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吧…来,再来一个,不用客气。”

   辽源笑眯眯地看着劳伦茨,手掌捂住他的嘴,防止他把弟弟的心脏吐出来,随后用力狠狠一拍,劳伦茨感觉弟弟的心脏几乎卡在了自己的喉咙。

   “呜呜呜……呜呜…”

   劳伦茨的心里瞬间被绝望填满,他以为辽源会信守承诺,放过自己的弟弟,却没有想到在吃掉了自己的战友之后,他还要被生生逼迫着咽下自己弟弟的心脏。他下意识地嚼了嚼,男孩的嫩肉在口中洋溢出阳光年轻的气息,只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曾经开朗可爱的弟弟,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他的生命。

   泪水,温热的一线划过劳伦茨的脸颊,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份理智。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劳伦茨最后的意识质问着自己,他只想起斯特莱恩和他一同规划美好明天时的憧憬,却忘记了这将会惹怒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

   ”或许,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劳伦茨的脑海一片空白,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辽源,还有辽源身后不成人形的劳斯特,咽下了口中的心脏碎肉,竟笑了出来。

   “这家伙,疯了啊。”

   辽源看着面前憨傻的劳伦茨,命令人把他押回了牢狱。

   而今天,这是他行刑之时,精神崩溃的劳伦茨,被绑上架子的时候还保持着望天的姿势,仿佛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当冰冷的刀刃贴上他的脖子,少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半,大声地哭闹起来。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很难理解原本英姿潇洒的护卫队长,此时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辽源并没有理会他的哭闹,轻轻把刀刃扎进了不停扭动的脖子,然后侧着一划,从后颈一下子划到了劳伦茨的脊椎。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不绝于耳,却丝毫没有影响辽源下刀的节奏,他沿着少年后背的脊柱中线一路滑到尾骨,随后从厚实的背肌开始,一点点剥离劳伦茨的皮肤和肌肉。

   “噫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让这个心理年龄不过6岁的少年忍不住痛哭惨叫,而不断发抖的身体却在刀刃的逐步分离之下慢慢变成了血红色。肌肉在刀锋的介入下一点点暴露,一根根脉管也清晰可见。

   “劳伦茨,你的肌肉很结实啊。”

   辽源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原本被皮肤包裹的肌肉,如今在失去了皮肤之后反而显得更加饱满健硕,身体仿佛变大了一点,而剥下的皮肤如同蝉蜕一般连着薄薄的皮肉耷拉在地上。

   “呜呜呜…”

   失血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对体质优秀的劳伦茨来说,这种程度的失血甚至比不上训练。但疼痛却是训练的数十倍,毕竟无论是敏感还是麻木的位置,皮肤被生生剥离的瞬间让那些即便是在观看的人都觉得浑身发麻。

   背部的皮肤剥离下来,辽源又顺着开始一寸寸划开少年双臂的皮肤,这边血色从肩膀开始,暴露出结实的三角肌,然后是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紧致的皮肤软趴趴地脱落下来,即便是手掌上的皮肤也未能幸免,成为了地上的垃圾之一。

   随后,辽源绕过肩膀,站在了劳伦茨的面前,看着眼前疼得五官扭曲泪水横流的少年,辽源心里竟有一丝不忍。

   “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这样问着自己,眼睛上下打量着劳伦茨。结实的肌肉,壮硕的身材,此刻已经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状态,两条腿脚尚且完整,而上半身除了胸腹的皮肤,其他位置则统统暴露出鲜红的肌肉,胸腹剧烈的起伏让辽源有些无从下手,他思索了片刻,还是从锁骨下刀,慢慢沿着胸口和腹肌的正中划开的少年的肚腹。

   一块块肌肉把少年上身体勉强分了八块,辽源先把劳伦茨的两颗乳头切了下来,随后一点点剥离胸脯的皮肤。手贴在胸口,能感觉到胸脯下心脏剧烈的跳动和呼吸时的起伏。皮肤下一层薄薄的淡黄色油脂一起被切除,充分暴露出两块结实的胸肌,向下是两扇呼扇的肋骨,能清晰看到胀起收缩的肺和鼓动的心脏。腹肌的皮肤比想象中的好处理一些,而切除部分胸肌能看到一层奶白色的腹膜,包覆着一团混乱的内脏,在腹腔里面拥挤蠕动。

   看到台子上内脏外露肌肉鲜红的劳伦茨,台下的人有些不能接受,却也不敢当众呕吐,捂着口鼻匆匆离开。辽源也没有阻止,只管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大腿两侧的皮肤被一圈圈宛如削苹果皮一般切削下来,紧实有力的大腿肌肉连着乳白色的肌腱,接在膝盖上,随后小腿上健硕的腓肠肌也被活生生撕了下来。劳伦茨不住地哀嚎哭喊着,每一刀都令这具年轻的身体猛烈抽搐,双脚的脚踝刀刃切入,辽源竟沿着足部的肌肉纹理一点点把劳伦茨的脚掌剥净,连脚趾上的趾甲也被生生拔了下来。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精神不正常,痛觉依然灵敏得令人难过,更何况失去了皮肤的包覆,痛觉神经随着肌肉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哪怕是一阵风都能刺激着少年的神经,化作海啸般猛烈汹涌的痛感冲刷劳伦茨的大脑。而劳伦茨结实的体格还不允许他就此死去,哪怕是休克,都成为一种奢望。

   劳伦茨身上的皮肤都被剥离干净,只剩下还算英俊的头颅有气无力地垂在脖颈上,呼吸逐渐微弱,胸膛的起伏也几乎难以明显察觉。死神的镰刀慢慢落下,劳伦茨却只觉得一阵放松。

   “呃!啊!”

   然而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从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再一次让劳伦茨变得无比清醒,已经拔去了趾甲还淌着鲜血的脚掌,此刻整被辽源拿在手里,一点点削去上面为数不多但孔武有力的肌肉,辽源的下刀颇为讲究,每一刀几乎都是从脚掌最后的地方插入,剜下一块肌肉,然后余下一丝肌肉的纤维,挂在足弓上摇摇欲坠。从脚掌一直到脚跟,辽源很细心地没有破坏那些凸起的大血管,以防止劳伦茨过早死于失血过多造成的心脏停搏。不过从劳伦茨挣扎时不断扭动的脚掌给自己带来的困难来看,这小子距离去见斯特莱恩应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刃尖干脆利落,从脚踝直接划到了,膝盖的关节。两侧的肌肉被切成一条条的,顺着肌理一点点撕成肉屑,小腿的前端几乎没有多少肉,因此辽源也没有去在意,而是把精力着重放在粗壮紧实的大腿上。刀刃划开大腿的肌腱,整块腿部肌肉悬垂下来,摇摇晃晃。清冷的空气侵蚀着劳伦茨的双腿,一下下触碰那敏感的神经,刺痛折磨着面前的少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劳伦茨的双腿肌肉几乎被切尽了,露出森白的腿骨,一直连带虚弱颤抖的腰腹。辽源没有破坏劳伦茨的胸腹,担心内脏流出来影响劳伦茨的生存时间,刀刃转向双臂的肌肉,一根根手指被活生生折断切开,有力的肱二头肌则被一整块摘了下来。肌肉的纤维化作一片片飞舞在空中的肉屑,只留下一地骇人的血色和满室腥甜的血气。

   “很难受吧,希望你能记住这种感觉,下辈子不要再背叛。”

   辽源靠近劳伦茨的耳边悄声低语,右手则生生撕开腹部的肌肉掏进少年温暖的腹腔,触碰着那些柔软的还在活生生蠕动的脏器,轻轻地揉。

   “噫!呃!唔唔…”

   内脏被别人直接触碰挤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劳伦茨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仿佛被石块碾压一般,内脏生疼,一口口胃液反溢上食道,让少年有点想吐,还好,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火辣辣的剧痛,因为那些连接着身体的粉嫩脏器,已然被辽源用手直接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满地的脏器杂乱地堆放着,而劳伦茨也随着脏器的缺失逐渐虚弱。

   “砰咚!砰咚!…”

   腹腔逐渐变空,劳伦茨的感官也随之慢慢模糊,胸口有一丝滞涩,似乎是被人捏住心脏一般,这颗不过拳头大小的脏器,此刻还在用力维持着年轻的生命,跳动甚至是有力的,辽源能清晰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这块强壮肌肉推开的感觉,稍微用了些力气,只听得面前的少年轻呼一声,手中的心脏也是一阵乱跳。

   “噗…”

   大血管被生生扯断,鲜血喷涌,而劳伦茨的身体也在疯狂抽搐。辽源转过身,高举劳伦茨的心脏展示给众人,仿佛太阳神的司祭。

   “各位,我希望你们…不要背叛。”

   辽源冷冷地说着,劳伦茨的心脏被一把捏碎,变成一滩肉泥糊在地上。台下的人眼中满是惊恐,唯有芙罗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至于劳伦茨的亲卫队,基本上都送去家族的山林里活埋,而几个挣扎着不愿意去死的执拗者,则被送去了切索尔那里。

   “真是不错的实验体啊…啊!我开始咯?”

   切索尔满脸潮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一丝不挂的少年,是劳伦茨亲卫队的小队长之一,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便已经有了一身精壮的肌肉,武艺自然也不落下风,只是可怜的少年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含泪的双眸满是恐惧地望着切索尔手中尖锐的手术刀,眼睁睁望着这把利刃慢慢靠近自己的胸口…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对于切索尔来说无疑是快乐的一天,她陶醉于用刀刃划开那些健康结实的肉体,取出那些温暖有力的内脏;她笑看着猩红的血液凄美地肆意横流,连带着杂乱的肠管和碎裂的肝脏;她摘取少年的肺脏,看着对方慢慢死于氧气的耗竭;她把少年的心脏冠脉扎紧,观察一个强健的男孩如何死于一场人为的心梗…切索尔快疯狂了,发了疯一般地整理着笔记,把一篇篇实验报告视若珍宝地塞进档案。

   辽源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把那些人送去给切索尔准没错,就在刚刚,他看着几十名少年一点点被土掩埋,那些结实的身体,强壮的心灵,还有年轻的生命,统统埋葬在一片荒芜之间。

   “或许明年那这里可以建一座花园…咳呃!”

   辽源喃喃自语,肚子上突然被捅了一刀,喷了一口鲜血。

   “那我希望你不要沉湎于花园的美好,想现在这般容易的把命送出去。”

   芙罗莉娜擦了擦刀尖上的血,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知道这点伤害对辽源来说不算什么。

   “这次你不过是侥幸罢了,训练去吧,以后…不一定遇到什么呢。”

   辽源擦了擦嘴角的血,尽管伤及内脏,但腹部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不少。

   “或许吧…”

   辽源跟着芙罗莉娜后面,背后是逐渐下沉的夕阳,正如家族一般,只是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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