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卷 第1章 遇马而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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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南天城去京畿城,何止万里?

  佛仙教造反,切断了南北的水陆交通,去京畿的飞机,早已停飞多日,铁路线在第一时间里,就被佛仙教的反贼炸成数断,公路也被炸的支离破碎,一断一断的连不起来。

  全球各国都知道大泽帝国在打战,境外的飞机已经停止入境,想从南天乘飞机到境外,再转机飞往京畿也不可能。

  自东南的安如省开始,到泽北的定淮省,全是佛仙教的叛党,佛仙教也贼的很,只在泽东南岳家军的防地内大闹,却不去陈家军的防地,利用大泽内部各军团之间的矛盾,避免了南北夹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下青徐、大圪一线,短短十日内,东南大江以北的百姓,群起响应,临海、安如、淮东、淮西、定淮五省之地,尽数陷落。

  大泽百年来,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贫民,早已对大泽政权感到强烈不满,以前虽是不平,却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人领头,一时之间,从者如云!

  佛仙教里,也全是贫民、奴隶出身,所到之处,首先打击富豪皇贵,一来为民众滞愤,二来也能迅速增加军费资本。

  老百姓对皇贵富豪恨之入骨,往往只要佛仙教大军一到城下,城里的百姓就开城响应,迎叛军进城。

  所有富豪皇贵,不分老幼,都被愤怒的百姓拖上街来,尽数杀死,从八十岁老头,到刚出生的婴儿,只要是皇贵富豪,都被用最残忍的方法弄死,剥皮、锉骨、点天灯,无所不其极。

  江北五省的富豪皇贵被打的怕了,也不管佛仙教能不能打到城下,一齐变卖家产牝畜,纷纷出逃国外避祸。

  大江南面临近的东江省、西江省、江南省、曲江省等皇贵富豪,也是惊恐成状,未雨绸缪的纷纷外逃。

  艾名扬把马莹菲送出合州城外,躬身道:“末将只能将主母送到此处了,合州以北,全是乱匪,主母千万小心!”

  马莹菲虽想早入京畿,却也急不得,从南天到京畿。

  最近的路也要穿过安如省、定淮省、淮北省、腾昌省、常山省、郑宁省、北河省最后才能到京畿省京畿市,天空、地面早被佛仙教的圣军封死了,若要乘飞机过去,不到半路,早就被佛仙教的防空炮火打下来了。

  相比起来,反而走陆路更安全些,马莹菲三人驾着一辆外部破旧,内部实则性能极好的越野吉普,各用“神仙哭”的神通,变成三个青年丑汉,在合州城换了男装,和艾名扬告别。

  合州城其实是安如省的省会城市,地处安如省的西南面,紧靠大江,军事地位极其重要,是通往江南的大门,城高墙固,为保江南安全,是万万不能丢的。

  而佛仙教似乎也不急于攻江南,合州城外围,虽有叛军,但人数不多,不敢攻城,艾名扬守在合州,也是提心吊胆,整日枕戈待旦。

  马莹菲走到安如省北面边界时,被万花飘香何逸清冒险驾直升飞机追上,交给她一个瓷瓶,并告诉了她水临枫的计划。

  马莹菲道:“临枫最喜欢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法子,但此计太毒,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告诉临枫,就说我知道了!”

  何逸清道:“主公说了!不必对兽族手软,若是城破时,大泽百姓,死的还不止这么多人呢!再者,若是被兽兵南下,大泽百姓就更惨了!请主母千万放弃妇仁之仁,为大局着想!”

  马莹菲道:“告诉临枫,我是怕他以后生个儿子没屁眼,替他积德,既如此,若是兽兵兵临京畿城下时,我依计行事就是!”

  何逸清行了个礼,上直升飞机去了,刚起飞没多远,就被佛仙教叛军的防空炮火打了下来,幸好何逸清修为甚高,及早弃机逃了出来,没奈何,只得凭两条腿走回去了。

  马莹菲远远看见,摇摇头,命阮佩君开车,只挑小路,在破损不堪的公路上,七扭八歪的向北开。

  佛仙教虽是叛军,却不搔绕普通的平民百姓,马莹菲三人所幻的样子,都是奇丑的贫民,又身无长物,沿途也没遭留难,破吉普在破碎的公路上颠颠跛跛的开了几天后,就没有汽油了,三人只得弃车,徒步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

  这一日,来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中,马莹菲看了一下地图,原来此处是定淮省和淮北省的交界处,却并没有标出这村子的名称,但从所处位置来看,应该要穿出这个村子,翻过数重大山后,就可以进入陈家军的防地了。

  书中暗表,此村名叫安平村,就在淮兴群山山脚下,群山环抱中,村中有百十户人家,全是贫苦朴实的村民,因远离公路,平日里村民难得出山,在外谋生的也不多。

  傍晚的夕阳下,安平村显得宁静而安详,贫民百姓是拥护佛仙教的,佛仙教不扰贫民,这村子全是贫苦的山民,根本就没遭兵祸。

  看看天色已晚,马莹菲吩咐阮佩君、陆潇潇,到村子中找一户人家休息。陆潇潇一抬眼,就是一愣,低声道:“主母!您看这村子!”

  马莹菲道:“不错!是透着古怪!按理说这村子风虽滞涩,但也能引财到户,且后面高山接连,脉运不绝,水清而静,子嗣必旺而财清贵。”

  阮佩君道:“但山谷内,有恶气升腾,有不明之物镇锁关窍,致气窒难渲,这村子遭外气骑欺,定是人少财弱,纲常不振!”

  马莹菲道:“若所料不错的话,这村子可能数千年来,都不会有人考上大学,或是做生意发财,更谈不上在政府做官了!”

  陆潇潇道:“若是主人在就好了,主人的天狼眼,大概可以看清是什么东西在此作怪!”

  三人边走边说,一路走来,但见鸡犬相闻,果柿压枝,翠竹红花间里,低矮的屋脊檐角层层叠叠,应该是晚饭时分,但村中不见炊烟,空荡荡的不见一个活人。

  阮佩君道:“奇怪哟!难道人全死光了!”

  陆潇潇道:“没知识!房屋都是好好的。鸡鸭猪狗都在,怎么会全死光了?”

  阮佩君道:“这村子藏在万山丛中,进来时我们又见恶气升腾,附近定有恶鬼,全村男女,被恶鬼全摄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奉命去西川,诛杀天魔时,满城的人全死光的事么?”

  陆潇潇道:“你长长脑子好不好!这村子左近的恶气,明显是被人封住的,若是那鬼出来,恶气定然散的四周全是,可现在只聚在西北面的山谷一角,凝而不散!”

  马莹菲道:“两位前辈,你们看,并不是没有炊烟的,有些人家的烟囱里,还有丝丝余烟,想是这村中有什么大事,村民们早早吃罢了饭,一般来说,村中有事,定然会去村中心的某处!”

  陆潇潇道:“主母说的有理!”

  三人急走到村子中间时,果然看见一大群人,密密匝匝的挤在一个土墙垒成的大院子里,原来全村的人全跑到这里来了。

  马莹菲道:“奇怪!今天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这些人全挤在一处做什么?”

  阮佩君道:“或许是死了什么人,或是其他的什么红白之事!”

  陆潇潇披披小嘴道:“活了一百多岁了,说话还是这般傻里傻气,若是红白之事,总要贴个喜丧之类的字的!”

  阮佩君道:“不是每个地方死了人都要贴字的,或许这里的人不识字哩!”

  陆潇潇笑道:“自己不识字,还说人家,咯咯--!”

  阮佩君道:“老浪货!想打架不成?”

  陆潇潇道:“放屁!我哪里老了!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马莹菲一手抓住一人,无奈的道:“两位前辈别争了!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三人修为都高,没费什么事就挤到了最里面,却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头戴道冠,坐在一张椅子上掐指在算。

  阮佩君小声道:“指法不对耶!这是哪派的算法?我怎么看不懂?奇了怪了!”

  陆潇潇道:“你以为你是神哪!什么算法都看的懂?哼--!”

  阮佩君道:“若不是主母在,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蹄子!”

  马莹菲亦低声道:“行了!两位前辈,难道就没看出来,这是个骗财的假道士啊!他手中捻的,并不是任何门派的道决,根本就是装模作样,哄骗这些村民呢!你们两个不要闹,听听他说什么?”

  只听那假道士口中朗朗有词,说的比龙虎山道祖还要精彩:“此鬼名曰罗天九头鬼,性情凶悍,蛇身人首,长有九头,专门食人精血,吸收魂魄。所到之处,往往村舍遭劫,生灵涂炭。唉--!真是天道不良,容得这样的妖物孽生。”

  一席话,将满院的愚夫愚妇们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小孩子马上就哭了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阮佩君低声道:“天呀!我和主人双修时,发现主人的魂魄正是人首蛇身,不要是他老人家哄骗我们说是闭关,却是暗暗跑出来吃人吧!”

  陆潇潇道:“笨蹄子!主人的魂魄是人首龙身,龙和蛇是两回事,再说主人也没有九个头呀!分明是这假道士在瞎说!”

  马莹菲道:“不是临枫,临枫的魂魄是大泽民族之祖伏羲王,是神体,道气纯正,决不是妖孽!再者,临枫若是想吃人,鼎中的人早没了,你们不要吵,再听下去!”

  坐在假道士身边的老头,应该就是本村的村长,起身作揖道:“近日以来,西北山谷的鬼声越来越大,大白天也寒气森森,昨天夜里,我们村中坟地里的死人全爬出土来,这才迫不得已,求救于先生,望张先生千万救我们一救!全村上下老幼感激不尽!”

  张先生摆手道:“救黎民于苦难,本是我们学道中人的本分,村长也不必多礼!”

  沉呤半晌,道:“待明日我去谷中,开坛作法,压下鬼气吧!”

  村长也不是不识相,忙递上一张百元大钞,扯住那假道士的袖子道:“天呀!我们哪能等到明天,先生不如立即做法,替我们解了危难吧!”

  那假道士也不是一点不懂,本来还以为,被这些村民请来,也就是测个风水,指指墓穴,胡说八道一通,哄骗哄骗他们,弄点钱财糊口也就是了,却不料遇到这种恶事,带来的罗盘,刚进村子,就像被钉子钉住一般,直指西北山谷,动也不动了。

  说是明天开坛,本就是个遁词,这种恶鬼他哪里敢惹,只待这些村民答应时,找个机会开溜,却不料这些村民,被吓得狠了,哪里肯答应。

  今天清晨时发现,山路边全是死尸,几个胆子大的顺路寻去,却是村子坟山中的死人,半夜里全爬了出来,烂皮臭骨的,甚是恐怖,也顾不得其实那坟山中葬的都是各家的祖宗,立即放火烧了路边的枯骨烂尸,急叫人跑了几十里山路,巴巴的把这个远近有名的道士请来,替村子解难。

  所谓“天之不详,必生妖孽”大泽帝国现在狼烟四起,恶气冲天,怨气直冲九宵,死的人多了,忽然增加的大量阴气,难免会破坏天地间已经平衡的山川灵气。

  这山中的恶物也被镇的久了,借着天地山川中阴阳之气失调,也要破印而出了。

  这张先生推脱道:“现在天色已晚,不宜开坛作法,再者,所需之物也凑不齐,还是等明天吧!”

  村民中有个性急的后生,大喝道:“兀那先生!你到底会不会抓鬼啊!若是不行,直说就是了,用不着如此推萎!”

  张先生平生只靠这行过活,若是说不会,恐怕今后都没了生意,硬挺道::“贫道当然会!既如此,你们备了道坛,烦村中各位长老头前带路!”

  此话一说,村中几个老家伙皆面面相嘘,不敢上前,先生得意的道:“如何?”

  几个妇人孩童立即就哭了起来,村长一咬牙道:“各位长老,休得退后,我们已经活了几十岁,还怕死不成,为了这一村安宁,说不得陪先生走一遭了!”

  几个胆大的后生也道:“我们也去!多备狗血秽物,见到鬼时,一拥而上,就算先生道术不济,我们也自能降了它!”

  张先生怒道:“咄--!后生家家的,贫道法术高强,到时你们只须按贫道的话去做就行了!”

  阮佩君小声对马莹菲道:“主母!我们去吗?”

  陆潇潇笑道:“若是你怕,可以不去!”

  阮佩君怒道:“好歹我也修炼百年,只是问一声而已,谁说我怕了!哼!”

  马莹菲哭笑不得,无奈的道:“自然跟着他们去!除魔卫道,守正辟邪,是我们马家的天职!”

  留下人手照顾村中的妇孺,几个后生提了自备灯开道,搀了几个长老,闹哄哄的带着先生,就往村后西北方向的恶谷中走。

  此谷名为封尸谷,在村西北八里处,两脉峰峦南北而来,到此汇合,却不相接,并列蜿蜒而行,中间只留下一道峡谷,宽能容六辆卡车并排通过。

  不知哪朝哪代,有人在谷口如刀削一般的平整岩石上,写了些血红的梅花篆字,有识得的人传了下来,说是写的是“封尸谷”千万不可妄入。

  谷长有十四、五里左右。

  峡高而峭,有藤葛依附缠绕如网,谷中因久无人迹,奇花异草无数,各种飞禽走兽游匿其间。

  数十年前,安平村有胆大的猎户樵夫,因贪这谷中东西,不理前人的劝告,进入谷中,多有意外殒命事故,复想起先人警告,再不敢进入谷中,又有传说,每到月圆,谷中会有青蒙的雾气升腾,雾中妖影潼潼,凄声厉啸不绝。

  村民们拥着这个先生,蜿蜒进入谷中,却发现谷中地势,并不像想像中的陡峭难行,平整的大路,像是被人修筑过似的。

  马莹菲夹在众人中间,忽然道:“阮前辈!在你身侧十米外,有一条六节蝰蛇藏在岩石间,似已经长出了四足,应该有五六百年道行了吧!”

  阮佩君笑道:“这种小妖精,连人形也幻不出来,杀起来无趣的紧,主母不必管他,若是他敢出来,我第一时间就毙了他!”

  陆潇潇道:“主母!这谷中精怪不少,但是都是千年以下的小妖精,不成气候,谷口的梅花道篆,想必主母也看了,是龙虎山第十五代传人封的,这个老牛鼻子,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直接说里面封的是什么,不就行了!写了一大堆血篆,全是废话!”

  马莹菲道:“也许他不方便说,只说遇马而破,遇莹而止,遇菲而灭,马莹菲这三字!不是在说我吗?”

  阮佩君披披小嘴道:“也是放屁!若是主人来,这谷中的恶物,也会了帐!”

  马莹菲道:“他来!他才不会管这种种闲事,他只对美女牝兽感兴趣,等等!那东西就在那石室中!”

  阮佩君道:“主母为什么要说室!那明明是一处石洞啊!”

  陆潇潇道:“笨蛋!洞是天然形成的,或者说大体上是天然形成的,而室则全是人工开凿的!你拨开藤萝看看,是洞是室!”

  马莹菲忽然高声道:“村长!不要往前走了,那东西就在你左边的山壁中!”

  黑暗中,村长也分不清是谁,对那个先生道:“先生!已经有人发现洞口了!”

  那先生暗暗叫若,自入谷以来,罗盘就在不停的转动,不断的指明方向,这处峭壁上的入口,罗盘早已经指了出来,他向前走,罗盘就向他左后方指。

  早有两个后生,拨开入口处的藤萝,叫道:“是这里了!”

  只见这入口不高不低,嵌在山壁中间,离开地面足在三尺,有半米宽、一米高,鬼气森森,若不是马莹菲呼喝,众人就算走出山谷,也发现不了这藤萝密密覆盖下的入口。

  话音刚落,入口里传出一声厉嚎,直惊的满山的禽兽精怪乱飞乱窜,一团血红色的浓雾从山洞入口里飘了起来,腥臭恶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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