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钟意的奴隶(素义篇第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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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先生,这边这边,什么货都有哦∽”有点中年发福的熊兽人赔笑着脸,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素义介绍着地下黑市的“货物”。

   素义却一脸嫌弃,紧皱眉头,不耐烦道:“这些老弱病残的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全跟要断气了一样,说好的帝都最大的奴隶市场,就全是这种货色吗?”

   熊兽人的步伐顿了顿,似乎有点为难,挠了挠头,低声揶揄道:“这些货已经算是不错了啊小先生,您看看,这些都是从前线新抓的兽人呢!卖相都是不错的,毛发也很光泽,四肢也有力,只是训练起来很麻烦,用了点猛药,但只要您买回去后,药效过了,再给它们调养几天就能生龙活虎啦!”

   它旋即打开了甬道一侧的牢门,里面是一只毛发略显黯淡的橘色狮兽人,全身只穿了一件兽皮短裙,裸露出来的肌肉很健壮,光是手臂就比素义的大腿还粗,身高足足有两米五高。

   不过它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背靠墙壁坐着,呼吸声很低微,眼眸紧闭,脖颈被铁扣锁在了墙上,四肢也被铁链禁锢住,两只手臂因为铁链的原因向上张开,露出来腋窝和腰间两侧。

   脚腕和大腿根部分别套有一个铁环,两处铁环由一根短铁棒连接,这使它不得不一直保持屈膝的动作,而两个脚腕处的铁环之间也连接有一根短铁棒,使它的胯部大大张开,无法闭拢,露出兽皮短裙内的旖旎景色。

   熊兽人走上前,用宽厚的棕色爪子拍了拍狮子兽人的脸颊,道:“兄弟?别睡了,给小先生好好看看你,顺便介绍下自己,行吧?”

   狮子兽人似乎有点昏昏沉沉的样子,双眼无神,带着麻木的渴求和混沌,甩了甩头,才消化掉熊兽人的指令,连忙点头,完全没有一个狮子兽人的威严,反而更像一只小狗。

   素义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熊兽人,不满道:“这只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吗?完全就是被奇怪的药物给玩废了吧,一副哈巴狗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熊兽人正想解释,地上坐着的狮子兽人却抢先一步,急忙对着素义道:“大人!我的身体很强壮,只要,只要您给我几天时间,让在下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做您最忠实强壮的仆人!”

   熊兽人哈哈一笑,揉了揉狮子兽人的脑袋,温声道:“怎么又忘记了呀,在大人面前要自称狗奴,不听话的狗很难卖给一个好主人啊。”

   说罢,它便一脚踩在了狮子兽人的裆部,狠狠揉搓着脚下湿热柔韧的狮根和肉球。

   狮子兽人立马就痛呼出声:“啊!!!我......狗,狗奴!求求您,呜......狗奴的肉根.....好疼!呜......要废了......”

   它死死绷紧双腿,大腿上的肌肉充血隆起,肌理分明,轻轻颤抖着,可因为束缚环的原因,它只能大开着胯间,任由熊兽人踩弄自己的肉棒和卵蛋。

   胯下剧烈的疼痛使得狮子兽人痛哭流涕,一边乞求熊兽人脚下留情,一边极力扭动身体,想摆脱那只毫不留情的熊脚,弄的牢房内的铁链哗哗作响。

   素义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我没有虐待奴隶的倾向,所以这场戏剧是给谁看的?”

   熊兽人这才缓缓抬开脚,弯着腰谄媚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奴隶就需要这样的调教,才能好好听话,要不然个个都有反骨,您买回去也不放心,咱们售后的问题也很麻烦呀!”

   素义并不想跟这只肥腻的熊兽人争这些,它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面子玩弄一下这些可怜的奴隶罢了,只要不影响自己找几只好奴隶就行,便过了这个话题,缓缓道:“那你想给我看什么?看这只废狗哭丧着脸被你调教?如果不用心办事的话,你的下场比它好不了多少。”

   熊兽人肥硕的身躯不由抖了抖,它一直在奴隶市场工作,自然知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奴隶要经历什么,心下也是一阵发慌,连忙道:“不不不,小先生,我可是很用心的!”

   不等素义回复,它又说道:“您之前都算是走马观花,这样光靠品相找奴隶肯定不行的!咱们的货基本上都是被下药调教过了,这都是为了保证售时安全性,肯定卖的时候气息品相都不太好呀!”

   熊兽人揉了揉狮子兽人毛茸茸的脑袋,狮子兽人却似乎忘记了刚才被折磨的事,讨好地凑上了脑袋,蹭着熊兽人的手掌,发出谄媚般的呜呜声,熊兽人这才笑着对素义道:“听话,听话才是奴隶最重要的标准呀!”

   狮子兽人也不管眼角的泪痕,急忙开口道:“狗奴,狗奴最听话了!大人只要肯把狗奴买回去,怎么调教狗奴都行!”说罢,它还摇了摇身后的尾巴,朝着素义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眼神讨好地看着他。

   素义有点不耐烦,对着熊兽人道:“如果就这些的话,那你今晚可以跟它住一起了。”

   熊兽人顿时慌神,急忙道:“不是,不是,还有呢大人!”它弯下身,蹲在狮子兽人的身侧,向素义招了招手,示意素义靠近点。

   素义本来就站在狮子兽人的面前,看见熊兽人的示意,就顺势跨过了狮子兽人两只脚腕间的铁棒,蹲在了它大大张开的胯间,一股浓郁腥腻的味道瞬间就充满了素义的鼻腔,除了汗液的臭味,还有一股尿骚味。

   这只狮子兽人肯定是它们从什么未开化部落抓来的,只穿个兽皮裙就算了,全身都是一股汗臭味,裆部的味道更是难以言喻,精臭和尿骚味就像几个月没洗过一样,兽皮裙也泛黄发黑,散发着恶臭。

   不过素义只是稍稍皱了皱眉,便侧过头看向熊兽人,等着下文。

   熊兽人有点愣,它只是想让大人去这只奴隶的另一侧就行,没想到他直接就蹲在了狮子兽人大大张开的胯间,那里的恶臭说实话它自己都有点顶不住,不过这可能就是贵族们的奇怪喜好吧?

   熊兽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它就当没看见一样,用爪子捏了捏狮子兽人饱满坚挺的胸肌,得意道:“大人,这只狮子可是咱们在虬牙部落抓来的,据说是虬牙部落的上一任酋长,在它们部落举行酋长交接仪式的时候,才有机会偷偷抓来的!”

   “您看看这胸肌,这弹性,完全是多年锻炼才有的呀,比之现任的正规骑士都不遑多让,我们当时也花了不少人手才抓回来,猛药也用得一干二净才让它服软。”

   素义捏了捏狮子兽人的胸部,确实很柔韧,肌肉也很紧实,毛发非常细腻,翘起的乳头呈棕黑色,足足有他的大拇指大小,表皮光滑粘腻,乳尖内陷。

   他用食指逗弄着狮子兽人棕黑色的乳头,头也不转,漫不经心地问道:“强壮的身体?然后呢?”

   熊兽人随即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凑在素义耳边低声道:“小先生您想想,这位可是虬牙部落的酋长,虽说不是什么大部落,可也是个几千人的聚集地,它也算是个兽王了,没用药前,脾气可是傲得很呢!这要是买回去调教一下,岂不是......”熊兽人搓了搓它肥厚的手掌,似乎是臆想出来了什么淫靡的事情。

   素义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稍稍打量一下面前壮硕的狮子兽人,它还在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被踩得太疼,还是因为自己玩它的乳头让它有点发情。

   熊兽人看素义似乎有点意动,立马道:“您别看它现在这副萎靡样子,只要药效一过,再刻上主仆仪式,这头狮子很快就能恢复到被捕前的状态,但是嘛,嘿嘿,它还会认您做唯一的主人......”

   “到时候,小先生您可就有了一只兽王级的忠实奴隶了,不管它性格多高傲,多正直,都得拜倒在您的面前!一只在外风光无限的兽王,却要在小先生的脚下摇尾乞怜,这可是其他贵族想要都买不到呢!”

   熊兽人越说越兴奋,似乎就好像它自己已经把面前这只狮子兽人买下来了一样。

   素义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狮子兽人,它现在一副被玩坏的样子,金黄色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带着渴求和一丝混乱,似乎正在和体内的药力做斗争,他试探性问了句:“兽王先生?”

   狮子兽人全身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黯淡的眼瞳闪烁了一下,却又归于沉寂,少时,才带着哀伤无力的语气道:“我......大人,我是奴隶......不是什么......兽王......”

   熊兽人笑了笑,揉了揉狮子兽人的脑袋:“来,给小先生学几声狗叫听听,兽王先生∽”

   狮子兽人眼中的哀伤更甚,低头看向素义的小脸,可那个人类少年的表情更加冷漠,除了皱眉,就再也没有其他表情,只得慢慢闭上了双眼,涩声道:“大人,汪!呜......汪汪汪......”

   “哈哈哈哈......兄弟,别说,你这狗叫学得真像!我还是狮子是猫科动物,现在看来应该是犬科呀。”熊兽人在一旁捧腹大笑,一边还讥讽着这只曾经的兽王。

   素义凝神想了想,又侧过头看着熊兽人,认真地问道:“这只狮子可以做性奴隶吗?”

   熊兽人愣了愣,它还以为贵族都会很避讳这些词汇,这个小先生却出人意料地坦率,它连忙回答道:“当然,当然。只要您想,让这只狮子做什么都行,只不过......”

   熊兽人低头看了看素义的小身板,顿了顿,又认真道:“小先生,不是我说,这只狮子的那东西还是挺大的,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觉得咱们可以选几只体型小点的......”

   这回轮到素义愣住了,直直盯着旁边的熊兽人,冷面含煞,硬声道:“你觉得我会从这头狮子肮脏的肉根上取乐?”

   熊兽人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啊小先生!我......我是说,这只狮子的屁股太大啦!后穴也松弛得很,很难有什么愉快的体验。”

   说罢,它还伸手把狮子兽人的兽皮裙扒开,让里面热气腾腾的巨大腥臭肉根和两坨毛茸茸的卵蛋完全展现在素义的面前,一股浓郁的精臭味和尿骚味也随之弥散开来。

   恢复神志的狮子兽人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加重了喘息声,胸膛的起伏更甚,似乎在素义面前展露它腥臭的私处,除了让它有点不自在外,还激发了它的性兴奋。

   当然,熊兽人的目的并不在于此,它一手掂起狮子兽人的肉根和卵蛋,让深藏在屁股缝里的深红肉穴露了出来,另一只手则直接拨弄起来外围的穴肉。

   狮子兽人的后穴并不美观,穴周的肛毛略短,粘有少许黑漆漆的垢物,散发着恶臭,穴肉也是深红色,因为被异物拨弄而不断开阖着,肉洞还不时溢出来一点粘腻腥臭的肠液。

   “小先生,您如果有那方面需求的话,这只兽人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您看看,它这肉洞又臭又软。”熊兽人在揉松了狮子兽人的后穴之后,便直接伸出食指插了进去,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润滑过程,狮子兽人的穴口很大,轻而易举地就吞下了熊兽人粗大的兽指,还溢出来一点肠液,整个穴肉也紧紧收缩着,牢牢裹住了插入体内的手指头。

   “即便是在下的手指,这家伙也能轻而易举地吞下去,既给不了您足够紧致的体验,低贱异类的腥臭味道想必也会破坏您的雅兴。当然!在下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这家伙的后穴真的很大,不信您看看?”

   熊兽人似乎觉得只插入一根手指没有说服力,便先用食指在狮子兽人腥臭的后穴里抽查了几下,惹得素义面前这只大家伙不由发出一阵呜呜声,屁穴也不由自主地加紧了熊兽人的手指。

   熊兽人见状,嘿嘿一笑,弯起了插在狮子兽人屁穴里的食指,从里勾住了肛门口,慢慢向上提拉,缓缓打开了这个肉洞。

   狮子兽人不禁痛哼了几声,但清醒的它似乎很在意自己兽王的尊严,在没有命令下,它一直死死憋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

   但熊兽人可不管这些,只顾着提拉它的肛门,让整个腥臭的后穴大大张开,甚至能看见深处深红的肠道,以及一些污秽的排泄物和布满肠道的粘腻肠液。

   里面的肠道因为外界冷风的灌入,不自主地收缩痉挛着,挤压着内肠道壁,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一些秽物被慢慢从内肠道向外排出,粘腻腥臭的肠液也顺着毛茸茸的肛口往外流出,就像在排泄一样。

   兽王极力抑制着后穴收缩扩张的本能,但这都是徒劳,反而因为它的紧张羞赫,整个腥臭棕黑的后穴都紧紧内缩,却又被熊兽人的手指强制打开,不断互相角力,时缩时张,如同一个大张的肉嘴在不断呼吸一样。

   素义看了看狮子兽人被掰开的肉穴,确实,光是肛口的大小就可以轻松容纳自己的小手臂,更别说这只是手指的扩张而已,要是真的用足够大的肉根插进去,那穴口应该还能张得更大。

   不过他并不是为了找一只可以陪他做爱的兽王奴隶,所以只是稍稍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就这样吧,如果能做性奴隶,那就先算到我账上,等我再找几只合意的奴隶,后面一起结算。”

   他来黑市里,主要是为了找几只玩伴,帝都的镇泯塔太过冷清,按上层的御令,他还需要看守七年才能结业,那时才能归返都天。

   可素义现在也不过才十四五的年纪,硬生生耐守七年,却也太为难他了,故此经常在帝都里找乐子,前些日子经过皇室一些老贵族的建言,才知道这黑市里还有一个偌大的奴隶市场。

   如果能买几只听话的奴隶回去,偶尔陪他找找乐子,那也总比自己一个人守在镇泯塔好。

   他本意是想找几只有活力的,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小兽人,结果看了半天,全是一些被下了猛药的成兽,一副昏昏沉沉精神萎靡的模样,这让他很不满意。

   唯有这只兽王稍好,居然还能挣脱药力,就是不爱干净了些,品行意志什么的倒还可以称道,如果可以当性奴隶的话,那倒是有不少有趣的玩法。

   熊兽人见素义发话,顿时笑逐颜开,也站起身来,往狮子兽人的大腿上抹了抹手指上的秽物,谄笑道:“如果小先生喜欢,那自然是最好的!”

   素义没管熊兽人,看了看靠在墙上不断喘气的狮子兽人,道:“跟我回去当只看门狗,怎么样?”

   狮子兽人沉默了一会,才低沉着嗓音,缓缓道:“好......我的主人。”

   熊兽人嘿嘿笑了笑,道:“小先生,既然选好了,那咱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素义摇了摇头,道:“如果都是这种水准,那也没有再看的必要了,它一只就行。”他随即看了几眼熊兽人,略带嘲讽道:“我还以为帝都的奴隶市场能有什么好东西,看来真要找称心的,还得我自己出去抓几只?”

   熊兽人哪敢担这个罪责,它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售员罢了,想着从大人物手里拿点提成,但要是素义责怪下来,它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便连忙道:“小先生您有所不知,这里展出的奴隶,其实只算是中档货色,真要好货,那还得去今晚的拍卖会才行呀!”

   素义皱了皱眉:“拍卖会?”

   “对对对,咱们这里每月都会举行一次拍卖会,那时候会有不少前线的好货被放上去,个个都是精品呀!”熊兽人顿了顿,低声道:“据说这次拍卖会,有一个很不得了的货色呢!捕奴队都不敢对它下药,来历很大,都怕惹到了它背后的势力,全靠帝都的面子顶下来了,但可没有一个人敢对它动手动脚。”

   素义顿时来了兴趣:“哦?这种角色,该不会是哪个帝国的皇族吧?”

   熊兽人一愣:“小先生猜得大差不差,虽说不是什么帝国,但也堪比帝国了!”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带畏惧,低声道:“据说,那位是从龙岛偷跑出来的!而且和现任龙族族长焕恒君有着直属的血脉关系,因为未涉世事,中了几个阴险计谋,才被捕奴队抓住了。”

   素义稍稍想了想,如果真是焕恒君的直属血脉,那这个“货物”的背景确实堪称庞大。

   龙岛隶属于十二上层之一的驻月境,受至高至伟存在的直接庇护,且最近几年,那位驻月境的新晋高位存在似乎还修成了一门杀伐之法,让其他上层隐隐有了一致对外的趋势,几乎没人敢找驻月境的晦气,而其直属的龙岛更是非上层不敢与其争锋,高高停驻天宇,俯览地陆。

   在这种情况下,素义更好奇捕奴队怎么来的胆子,居然敢把人家的直属血脉给抓回来当奴隶卖?

   帝国不可能没有考虑到龙岛的反应,还敢大张旗鼓地开办拍卖会,那肯定是有足够的利益和底气,敢和龙岛,甚至是驻月境对抗的底气,难道......

   素义凝神想了想,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结果。

   这次的捕奴队能抓到那只货物,很可能还有其他上层的手笔,这里面,应该是某些上层对驻月境的针对性活动,但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各个高位存在又是怎么想的,他也搞不清楚,也不敢深想,怕引动冥冥中的注视。

   不过既然帝国都敢这么做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还可以顺水推舟,把那只货物买下来,毕竟上层博弈,要是自己掌握了这颗棋子,那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可能就算自己不去买下来,都天也会派人下来把那只货物掌控住。

   要是自己因此受功升位,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没什么用,也不怕惹恼了龙岛,反正自己头上还有都天顶着,自己作为都天代行,只要不是焕恒君亲自出手,那都是无碍。

   而焕恒君常年镇守龙岛,梳理机序,倒转清浊两气,如果它擅离职守,很难保证龙岛不会从天宇上掉下来,自然是不用太过担心。

   当然,素义也有私心,他也想看看这个龙岛的皇族血脉到底是什么成色,要是能买下来陪自己在镇泯塔里当个玩伴,那也是极佳。

   待想清楚了,素义便抬头道:“那就不用看了,直接等今晚的拍卖会吧,我下午会去面见一趟陛下,你直接把那只狮子送到镇泯塔就行了。”

   熊兽人笑着脸弯着腰,连声道是。

   素义心里已经有了安排,便没有停留,大步朝牢门外走了出去,不过方才踏出牢门一步,他又顿了顿,回头看向了那只狮子兽人,朗声道:“喂,你有名字吗?别看了,就是说你。”

   狮子兽人有些茫然,他还沉浸在日后为奴的悲苦生活中,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光景,此刻听见素义的呼声,愣了愣,才连忙道:“我,我叫虬震......”

   素义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向牢门外走去,渐渐消失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甬道深处。

   虬震愣愣地望着素义身影消失的方向,双眼出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后,皇宫北面,正央殿。

   作为帝国朝会议事的宫宇,正央殿修筑得极为磅礴大气,殿内金碧辉煌,地面铺满鎏金玉石板,两侧高梁耸立,柱身攀龙附凤,争云斗彩,有若腾飞之势。北面筑有十八层白玉阶梯,升起尊位高台,其上置有一方檀木案几,刻有高山流水、善文乖乐,摆设一尊龙首玉玺,荡开湛湛清光。案后筑有玉石大椅,可堪数人并卧,座铺软锦,背指高穹,绘出日月轮转、天星灼耀之景,似若巨人息卧处,又如真龙盘眠地。

   可此刻,这座帝椅上,却坐有一散漫少年,目框若白玉,细瞳如大日,内有暗金流转,勾魂夺魄,自生奇异,貌洁面嫩,淡唇巧鼻,神态逸然,不怒自威。

   素义走进殿内也不敢多看,在殿前打了个稽首,低头正声道:“镇泯塔御守,素义,见过乘易陛下。”

   那位少年陛下稍稍打量了一下台下的素义,便略觉无趣,伸了个懒腰,从石椅上跳了下来,散漫道:“御守先生,有事就直说吧,动脑子的事可不适合我。”

   素义这才抬头,小脸仍是一脸肃然,道:“陛下,御守有一事相请。”他顿了顿,缓了缓语气,“今晚帝都将举行本月的拍卖会,臣下有意一物,但或觉各方势力共夺,故望陛下施以援手。”

   少年陛下稍稍挑了挑眉,看向台下的素义,淡声道:“都天给你下御令了?”

   素义摇了摇头,道:“此事全凭御守本心,都天或有另诏,但臣下不知。”

   这位陛下向来不受都天赦管,且身具伟力,极其不喜规序位制,若是自己想依靠都天来以势压人,那几乎无有可能成事,若是直接表面来意,坦诚相待,更可受得钟意。

   此外,镇泯塔虽是受御都天,但自己也助帝国定压诸异、除灭凶祸,算是承了一份私情,依这位陛下的性格,答应都天不太可能,答应自己的话,尚有几分可能。

   当然,素义并不是没有财力拍下来,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承受龙岛的怒火,既然帝国之前已经接下了这份仇怨,那后续的处理自然是不甚在意。

   但要是单纯自己买下来,那少不了被龙岛的人找麻烦,若是借陛下之口,算账就算不到自己头上了,至少大头肯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一些小麻烦会有,但他足以应付过来。

   少年陛下似乎是想了想,又想不通什么东西,挠了挠头,才沉声道:“这个简单,你今晚可受我御令前去,量其他人也不敢作乱。不过嘛......”

   它似乎是有点紧张,小跑到素义面前,低声道:“若是阿明来问,你需得分说清楚,只是借我之令,非我本意。”

   素义还以为这个少年陛下有什么布局论断,顿感一阵紧张局促之感,却没想到是这种要求,心下不由失笑。

   这个少年陛下性格向来直来直往,身具伟力,不屑规矩管制,却唯独对一名叫“阿明”的人类少年唯命是从,每天也不管正事,就跟着那个人类少年的屁股后面打转。

   这种要求,许是怕那位人类少年误会了什么,或生隔阂。

   素义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这是自然,只谢过陛下下谕之恩。”

   少年陛下摆了摆手,心不在焉道:“行了行了,你去忙吧,不要再来烦我了!”它也没管素义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坐回了帝椅上,准备继续看阿明给它找的俗世小说。

   既然下了逐客令,素义自然也不就留,告辞一声,便退了出去。

   不过刚才陛下摆手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陛下似乎有点“返源”了?

   原本和人类一般光洁的手臂,已经覆盖上了层层金色的细鳞,指头也变成了修长有力的爪子,完全变成了龙爪的模样。

   衡世帝国的住民都知道,这位少年陛下原身是一头真龙,只不过为合民意,便一直幻化成人类少年的模样,如今似乎难以扼制地“返源”了?

   素义凝神想了想,这可能和最近拍卖会的那个奴隶有关,说不定那位陛下已经和龙岛的人动上手了,只不过应该没有太大担忧的地方,他很相信这位陛下的实力,若是完全返源,应该没几个人能拦得住它。

   当然,这并不是素义需要担心的地方,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他现在只要安心等着今晚的拍卖会就行。

  

   戌时,黑市地窟,地下拍卖会。

   此时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在最后压轴卖场时,原本应该很热闹的场面,却一反常态地鸦雀无声,因为奉有陛下的御令,在素义出价之后,没人敢跟他顶价,很轻松就把那件货物拍了下来,自然,他之后还要给拍卖行补差价,做事还得留一线。

   出乎意料的是,这件货物,居然是两个奴隶,一只确实就是龙岛偷跑出来的毛龙,另一只,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据主持人介绍说,当初捕奴队就是先抓住的这个人类少年,然后才引出来了这只毛龙,那只毛龙似乎对这个人类少年十分重视,售卖的时候,也强烈要求它俩必须在一起,不然就鱼死网破。

   拍卖行可不敢对它做什么,某些事的旨意完全是上层来决定的,他们都是硬着头皮顶上去,哪敢得罪这只背景雄厚的毛龙,便随了它的愿。

   素义倒是对此很感兴趣,高高在上的龙属(陛下除外)居然还能和异类有这么深的羁绊,他不由心下一动,有了点小心思。

   “先带我去看看那个附带的奴隶。”素义对着旁边的黑豹兽人淡声道。

   黑豹兽人似乎是很专业的工作人员,穿得一丝不苟,面目严肃,弯了弯腰,恭敬道:“小先生,这边请。”

   出于那个人类少年的要求,两者并没有关在一起,而是一人一间干净的厢房,似乎这个少年很抵触那只毛龙,尽管那只毛龙为了救他,连自己都搭了进来。

   少时,素义停在一扇饰纹奢华的大门前,摆了摆手,示意那只黑豹兽人在外等着,便推门而入。

   这间厢房的装饰很是华贵,琉璃吊灯,青玉地板,锦褥软榻,茶案蒲团一应不缺,颇有皇宫贵族的风格,可能本来就是一个贵宾包厢。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正盘坐蒲团上,上半身趴伏在案几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小圆圈,神情聊赖,此时感到有人进来,立马坐直了身体,面色紧张,紧紧盯着素义:“你......你是,要把我买走吗?”

   素义笑了笑,上前顺势盘坐在了少年的对面,温声道:“或买,或救,这要看你的意思。”

   少年不解,困惑地看了素义几眼,弱弱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素义绷紧小脸,认真道:“若是你不肯乖乖听话,那难免被刻上奴印,此世再难摆脱困束,日日为奴作隶,于我而言,自当是买了个奴隶。”

   少年听得这话,立马小脸煞白,双目噙泪,颤声道:“可......可是,焕明说......明明不会当奴隶的呀......”

   素义挑了挑眉,焕姓,结合主持人给出的消息,这个叫焕明的,应该是那头毛龙了,看来他倒是对自己的背景很有信心嘛。

   不过素义早前便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也不算棘手,先找这个小少年就是他“攻略”计划的第一步!

   素义对着少年摇了摇头,缓缓道:“那头毛龙许是以为自己背景雄厚,其他人难以招惹,但在下直属十二上层之一的都天,外宣都天代行,又于帝国有镇守镇泯塔之职,恐怕那头小毛龙的背后势力也动不得在下。”

   “就算我将二位刻上奴印,自有帝国和都天帮我顶着,我可是不担心什么后患。”

   那小少年本就没什么见识,现下一听,顿时慌了神,被素义吓得六神无主,左顾右看,似乎想找那头毛龙当主心骨,可焕明又因为他赌气,被隔在其他厢房了,此时自己却是孤立无援。

   他不由思绪混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踌躇了一阵,才抬头泪眼婆娑地瞅着素义,哽咽道:“我......呜......我不想,当奴隶......”

   素义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温声道:“没事,我不是还说了吗,也可能是救你出去噢。”

   小少年抹了抹眼泪,抽噎道:“怎么,怎么救啊?”

   素义帮他揩了揩眼角的泪痕,悠悠道:“我本意只是想找几个玩伴,若是你听话的话,自然可免去奴隶之苦,衣食无忧,位尊无束,只消陪我日常消遣即可,待七年之后,我归返都天,二位自然无拘无束,不受我等束缚,这岂不是救二位于苦海?你看如何?”

   小少年感到素义温润的指尖磨砂着自己眼角,不由有点害羞,轻轻唔了一声,却也没有躲闪,现听见不用做奴隶,又立马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抬头道:“真的吗?不用做奴隶?”

   素义哈哈一笑:“听话,听话是前提。”

   小少年立马回道:“我一定会听先生的话的!只要,只要不做奴隶就行!”

   素义面色悠然:“真的?”

   “嗯嗯!”

   可没让小少年想到的是,素义突然凑近了脑袋,双目戏谑地看着他,缓缓道:“那,我想让你亲亲我呢?”

   小少年的脑袋一下宕机了,脸颊涨得通红,这是什么要求啊!

   “这这这......先生......”他支支吾吾的,红着脸,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素义笑了笑,道:“你会听话的,对吧?”

   小少年不由想到了刚才素义的话,如果不亲的话,肯定会被当做奴隶卖掉的吧?被刻上奴印,到死都只能做别人脚下的奴仆,没有人权,没有自主......

   他心一横,紧闭双眼,抱着素义的脑袋,就亲了上去。

   这位先生的嘴唇很温润,像棉花糖一样,还有点甜甜的,又像一块良玉,细滑无暇。

   他一触即退,低着头羞赫着脸,不敢看素义,小嘴微张,轻轻喘着气,小小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平复着刚才激荡的心情。

   素义眼里却是透露出奇异的神色,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小少年,让他亲亲自己脸颊就好,现在倒好,两个人的初吻都没了。

   他稍稍抿了抿嘴唇,似是在回味刚才的亲吻,才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道:“你还是真是可爱呀......”

   小少年呜了一声,稍稍蹭了蹭素义的手掌,却又羞于刚才的亲吻,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复。

   素义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听见素义的问话,原本羞赫的脸颊,却稍稍黯淡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沉默了一会儿,才涩声言道:“稚鱼......先生,我叫稚鱼......”

   果然有内情,素义看见小少年这副模样,再联想到他对那头毛龙的态度,心中有了计较,便柔声问道:“我看那头毛龙似乎对你还不错,你好像却不怎么待见它?”

   一谈到焕明,稚鱼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恨,又有些许哀怨和依赖,整个人的神情都黯淡了下来,低声道:“焕明哥......是个好人,但是它......害死了我的家人......”

   说到这,稚鱼的眼眶中又有泪水流转,他用力抹了抹,哽咽道:“原本大家......都生活地好好的,焕明哥对我也很好......很好的日子......”

   “那天......我醒过来,大家就......就都死掉了!全部焕明哥杀掉了!爸爸妈妈......他们叫我快点跑......跑出村子,别被坏人找到了......”

   稚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道:“我很害怕,不知道焕明哥为什么会那样......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就被捕奴队抓住了......我不知道焕明哥为什么要来救我......但是它杀了大家......我很害怕它......原本,原本它是好人来着!”

   小少年似乎很纠结,很无助,泪水一颗又一颗滚落下来,很难以相信自己托付信任的焕明,居然会对大家痛下杀手,而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却又现身出来救自己,他完全想不明白。

   焕明自从被抓后,闭口不跟他谈之前的事,只说他俩不会被当成奴隶卖掉,让他安心,可面对闭口不言的凶手,面对夕日依赖的异属兄长,稚鱼心里总是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郁害怕,一直在心里抵触着焕明。

   素义听完稚鱼的叙述,再联系之前的消息,心中倒是有了定数。

   这些很可能都是捕奴队的把戏,至于到底是怎么影响到稚鱼,让他背离毛龙而去,应该是动用了上层手段,只要抓住了稚鱼,那头毛龙自然是守株待兔即可。

   不过他并不想跟稚鱼解释这些,二者关系的裂痕,才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素义缓缓站起身,转挪几步,坐在了稚鱼的身侧,把他揽在了怀里,温声道:“无事,逝者既已歌,生者尚且行,只要乖乖听话,镇泯塔就当你的新家吧。”

   稚鱼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先生对自己这么好,可他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没了父母依靠,又惧怕焕明的所作所为,现在有了素义做主心骨,心头一热,立马紧紧抱着素义,在他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呜呜......先生......你是个好人......呜呜呜......”

   素义笑了笑,揉了揉稚鱼的小脑袋,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诉。

   接下来,就要去见那头毛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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