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博物馆奇妙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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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已然降临在艾斯法隆城中,让这个不夜城的名字看上去更为贴切一些。位于市中心的博物馆已经关闭了售票窗口,再过十余分钟,这所星辰城邦中最大最丰富的博物馆就要和一天的展览说拜拜,与漫天的群星一起休息了。冷门展厅的职员们已经做好提前下班的准备,三三两两的相互看着对方的眼色,一步步地朝着员工休息室挪动了。而热门展厅的职员们则一边继续维持着营业的微笑与专业的讲解,一边在诸如智能手表等便携式终端上告诉那些提前下班的摸鱼党帮自己弄点吃的喝的。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难受的,过得最难受的还要数那些穿着厚实的武装背心的警卫人员们。

   这次的展出名为“1000年前的瑰宝:耶稣与抹大拉的玛丽亚”,展品均是约一年前在几处拥有千年历史的秘密结社的秘密墓穴中发掘出的古籍,以及从顺着古籍的线索发掘到的几处隐秘的骑士团秘密教堂中发掘出的大理石雕塑。如此博人眼球的展出已经在全球巡展了近一圈,而艾斯法隆城作为全世界最发达的经济、科技与文化中心之一,自然被放在了最后一站,并且展出时间最长,意图自然是吸引尽可能多的游客前来参观,拉满热度与收入。而巨大的收益一同到来的还有数不胜数的行窃预告或是阴谋阳谋。在警方已经提前破获了十几个真假参半的预告或是计划之后,像是“圣徒”这样的国际宝藏猎人组织仍然发布了十几通高额赏金的合同,其目标直指展品中最为瞩目的一尊约两米高的大理石雕塑,名为《受难的抹大拉的玛丽亚》。由于其颠覆性地将耶稣受难像用在了抹大拉的玛丽亚身上,并且还具有蛇、腐败玫瑰等要素,无论是从一般的观感还是从艺术演变史的角度来讲都是一块至宝。

   而为了守备这样的一块至宝,艾斯法隆城自然也是竭尽全力。博物馆自己出资雇佣了资历悠久的“侍卫”保安公司,它们甚至声称侍卫这个词就是源于中世纪时这架安保公司创始人的祖先的名号。荷枪实弹的警卫们在尽可能不煞风景的情况下巡回在这间处在展览大厅尽头的单独展室外。六边形的房间只有一个入口或者说出口,房间里除了这尊充满着神秘与诱惑的雕塑之外,就只剩下一位来自艾斯法隆本地的雇佣兵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家啦”

   凌梓潇看着从入口进入展厅的人数渐渐变少,这道从入口起始、绕雕像一圈后再从入口离开的像是Ω一样的人流终于要停止了。虽然说自己是保卫这尊雕像的最后一道防线,但凌梓潇感觉其实谁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明明是通过了许多道战力测试才竞争上岗,但自己却像是看板娘一样穿上了一身古希腊风格的衣服。洁白的长裙将她从肩头包裹到了脚面,凌梓潇的窈窕身姿便被这条定制的连衣裙凸显了出来。尽管算不上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女郎,凌梓潇再怎么说也是一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可人少女。这条长裙拥有着宽阔的开胸与开背,尺寸合适的双乳与骨感的一对肩胛骨让这件设计精巧的服饰将凌梓潇的身体推到了性感的高峰。白色的肩带包裹了从锁骨到肩膀的这一小段区域,服装的二次开口将她的香肩尽数露出,一同被露出的还有大约四分之三的大臂。长裙在胳膊处的开口在凌梓潇的胳膊肘附近才完全闭合,让凌梓潇的小臂继续被白色的纱衣包裹着。隐隐若现的小臂为纱衣带来了些许粉色,而白色的纱衣又为凌梓潇的小臂带来了些许的神秘感,可谓是相得益彰了。一副金质的手镯被打造成了橄榄枝的样子,这幅手镯让纱裙的袖子在凌梓潇的手腕处形成了几层褶皱,而褶皱的一支又顺着凌梓潇的手腕向前延伸,最终停止在了她纤细中指的金色戒指上。白色的修长等腰三角形将凌梓潇的手背分割成了粉白-纯白-粉白的几部分,而纯白的三角形的重点则又是粉白的手指。凌梓潇就像是守护圣火的侍女一般虔诚,这点在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有体现。与相对保守的胸部和手臂相比,凌梓潇其他部分的衣物就大胆的多了。白色的连衣裙在肩胛骨之下、腰肢之上老老实实的包裹了许久后,便在腰肢附近分了两层。在底部的那层是白色的紧身布料,贴合腰肢的紧身衣在肚脐附近露出了一块菱形开口,将她浑圆的肚脐以及周遭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后腰处的菱形开口则比前面的更大。从后背开始展开的开口露出了凌梓潇性感白洁的后腰,让女孩那标致的小蛮腰不着一物的暴露出来。优雅的脊柱旁边是两道丰满的肌肉,再往下看,女孩那饱满的臀瓣仿佛就坐落在菱形底角下的最后一抹阴影之中。而这又只是第一层衣物,第二层衣物则是同样从乳下与后腰起步的一道纱裙。这道纱裙似遮非遮地盖住了凌梓潇上半身的姿色,又引出了下半身同样的设计。

   凌梓潇的双腿被一条白色的过膝长袜保护了起来。同样的紧身材质算是对凌梓潇的佣兵身份的最大程度的表现了。菱形的金质装饰沿着女孩腿骨的走向点缀在这条长袜上,在脚面附近的袜子上还留下了个金质的爱心。金子打造的装饰同样为长袜在脚部的设计开了口。这双长袜在凌梓潇的脚掌和脚跟部分都进行了暴露处理,让凌梓潇赤裸的脚趾与脚跟全部暴露出来。未经染色的十根脚趾连同着脚掌就这样直接踩在了光洁的地板上,红润的脚趾与脚跟在与地面接触后转变成了血液循环受到阻隔后的淡黄色。这种踩脚袜一般的设计也能让凌梓潇在万一需要动武的情况下能够保持脚掌附近的力道。金色的鞋跟将凌梓潇粉嫩发红的脚跟轻轻托起,让女孩的身高轻轻松松地来到了170cm左右。这种裸足高跟搭配踩脚袜的精妙设计被纱裙轻轻遮盖着,让凌梓潇的装束结合了古典的内敛与现代的性感,两种设计理念相得益彰,凌梓潇也因此更加接近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一直演变的人类对女人的完美期待。

  

   凌梓潇不自然地应对着游客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从早上开馆她就感觉到了,她总觉得游客们的目光有一半是洒在雕塑上,又有一半是洒在自己身上的。她看到他们的眼球不断地在她与雕塑上游走,似乎是想把自己和雕塑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一样。

  

   “这有什么可联系的”

   凌梓潇终于忍不住地磕了磕脚后跟的金色鞋跟,这会触发鞋跟里的机关,让一支小巧的刀刃从鞋跟后面弹出,这也是凌梓潇身上仅有的武装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她的脚后跟将会依靠着这对利刃随着回旋踢一起切断敌人身上的要害部位。虽然做不到断肢的程度,但交给凌梓潇这样以行刺为主的佣兵的话还是能发挥出至少120%的实力的。

  

   “嘛,因为你的测试成绩太优秀了,并且精通短小武器,这件衣服能够尽可能地以美为主、实用性为辅了。况且博物馆也会实行严格的安检措施,门外又有侍卫的人警戒,你这展厅又是个出口入口在一起的小密室,安啦安啦~”

   安保的总指挥,也就是这支荷枪实弹的侍卫部队的队长,代号为“宋”的女人是和自己这么解释的,至于凌梓潇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心里说了多少句“那换换,把你那套紧身皮衣给我,你穿这件大白蛾子去”,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喂喂……为什么小妹妹你这么饶有兴致的看啊?你不需要回家吗?你不需要我需要的啊??”

   凌梓潇看着在眼前不停地晃悠着的小女孩,没好气地想着。眼前的女孩和自己撞了发色。她们都有着浅紫色的披肩发,只不过凌梓潇的要更短一些。同样的紫色眼睛看上去远比凌梓潇自己的要有活力。女孩比凌梓潇小了一圈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两个或者三个凌梓潇的体力。深蓝色的打底衫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修身夹克,夹克的下摆直接连接着的宽松的工装裤,再往下就是她自己的高帮板鞋了。密密麻麻的口袋遍布在女孩的外衣,它们大多都以拉链收口,或者被拉上了一半。

   身材小巧的女孩与大部分游客一样,先是被巨大的雕塑吸引了注意力,在绕场一周观摩过了雕塑之后,她就开始将这个看板娘一样的保安与一旁的雕塑联系在一起了。

  

   “姐姐穿的好好看哦!”

   小女孩绕场一周之后又特意折回来,在凌梓潇面前左右摇晃着,

   “这件衣服做起来一定很贵吧?穿着的感觉舒服吗?软软酥酥的,看上去像是仙女一样呢!”

  

   “唔……多谢啦……好啦好啦你该走了。”

   一时间被自己的害羞噎住的凌梓潇也说不出什么话,她挠了挠自己因为充血而有些刺痒的脸颊,又将视线移向别处,无处安放的视线便落在了一旁的雕塑上。先前还没有闲心去看,凌梓潇这才发现着雕塑上的大理石雕成的毒蛇与腐败的玫瑰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毒蛇们或是吐着信子,或是缠绕在受难的女人的脚踝上、小腿上。凌梓潇不知为何突然把自己带入了受难的女人的视角,她赶忙将视线移回女孩身上,却看到了一只和雕塑上几乎一样的白蛇从女孩肩部的口袋里探出了头,印象里那个口袋好像一直是半开着的。

  

   “诶?蛇??这里不能带动物进来的,请你立刻离开。”

   意识到不对的凌梓潇赶忙严正地告知对方,并敦促对方离开。她的手指也按在了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上,准备呼叫门外的侍卫们将她带走,

   “真是的,安检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凌梓潇小声嘟囔着,但她仍然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对面站着的女孩,警戒着对方和那条蛇的一举一动。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女孩突然一改先前活力四射的语气,变得平缓而沉稳,就像是慈祥的老人一样面带微笑。

  

   “什么没事?什……”

   凌梓潇的质疑被两道红光打断,那红光竟是从女孩肩头的小蛇眼中射出的。爬行类特有的像裂缝一样的瞳孔发出的是暗红色,其余的部分则是亮红色。这两道光笔直地射入了凌梓潇的眼睛,而后者的眼睛也很快十分顺从地回望回去。

  

   “……”

   凌梓潇的身体渐渐地变得迟钝,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代替自己接管了这具身体,但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被这诡异邪恶的红光渐渐占据,而她的意识也随之像是被禁锢了起来一样。对身体的指令发布出去,只能被动地接收随着那道红光一同到来的、来自眼前的女孩的话语。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女孩耐心地复读着自己的第一个指令。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凌梓潇的嘴唇在颤抖,她仍在尝试抗拒对方的话语,但那犹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的安心感让她感觉,对方的占据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是可以接受的,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够对生活中的诸多不满不足视而不见的话,那么生活确实会变得容易一些吧。

  

   哔——哔——

   闭馆的最后一道铃声响亮地提醒着所有的工作人员,但最需要外界提醒、回归真正的自己的那位工作人员此时却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只是默念着什么话语。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凌梓潇的复读变得流畅,她的意识也被催眠术抹消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女孩平静舒缓的声音让她维持着对外界的感知与反应。先前还觉得有些冰凉的小脚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凌梓潇感觉自己不是在值班,而是在一张大床上,一边呼吸着清新的侍寝香水,一边听着枕边人的枕边风。那风是如此的温暖宜人,凌梓潇这辈子都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喂佣兵!该换班啦!你想穿着这件衣服穿一天吗?虽然还挺好看的就是啦”

   侍卫的男性守卫倚着门朝着凌梓潇喊着话,目力所及的地方只有呆呆站着的凌梓潇,而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却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没事的,我想看看这尊雕像,一会儿就走,你们先撤吧”

   凌梓潇的意识深处仍然在拒绝的这样自绝后路的台词,但这种程度的抵抗连杯水车薪都谈不上。她冷冷地对着守卫甩下了这句话,随后稍有些迟钝地转身,开始观摩起这尊充满了神秘感的雕塑。

  

   “小妹妹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你要是不走的话我也不能走,还是说你想我陪你一会儿呢?”

   守卫稍有些下流地打量着凌梓潇的装束,也许对方是在邀请着自己在这圣洁的展厅里欢度良宵也不一定。

  

   “你不需要在这里,你可以和其它人一起出去喝酒,回来交班的时候,我觉得你坐在门外等着就挺好的,不是吗?”

   四道红光从凌梓潇的身后射出,那红光的强度之大让整个展厅都被染上了诡异的红色。自然也照亮了守卫的全身。

  

   “是……是……我不需要待在这,我要找老鲍勃喝个痛快……等回来……我……我就坐在门前吧,这里挺舒服的,展厅里也不会有什么人……”

   守卫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后,便回归了正常的体态,在对讲机里夹杂着脏话地约着三两好友出门喝酒去了。

  

   “呼……居然要逼我用全力啊……辛苦你啦小真”

   女孩轻轻安抚着肩头的小蛇,这只像是患有白化病的毒蛇虚弱的吐着信子。先前的快速催眠所需的能量远比催眠凌梓潇时耗费的要大的多。女孩自己都要被迫使出相同的法术来让催眠的效果增幅,这才牢牢地制住了远处的侍卫。但凡事总是有代价的,女孩与小蛇全力催眠侍卫的代价就是失去知觉趴倒在地面上的凌梓潇。

   女孩与小蛇的催眠术需要分出一部分能量进行维持。原本还想让这个漂亮的守卫帮助自己调查这尊雕像呢,结果这个小帮手现在因为催眠的终止而陷入了深沉的睡眠,或者说昏迷之中。凌梓潇就像是一台突然被拔去电源的电器一般,意识被强行接管再被强行切断所导致的精神损伤让她陷入了保护性的昏迷之中,而女孩的催眠术式本身也考虑过这种情况的发生。残余在凌梓潇身体里的能量会尽量地延长她的睡眠时长,让她不会突然醒来、对遭遇变故的女孩造成影响甚至报复。

  

   “呵……呼……”

   凌梓潇的睡眠说不上舒适,日复一日的锻炼最大程度地减缓了她受伤的程度。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凌梓潇的身体本能地就地跪下,然后在倒下的过程中抽出胳膊支撑了一小下崩落的身体,同样发力的后脖颈也减轻了脸颊受到的冲击。凌梓潇就像是走累了的小孩子一样,趴在干净的能产生倒影的大理石地板上呼呼大睡。两条胳膊不自然地向外张开,凌梓潇就像是拥抱着地板下方的睡魔一样。两条双腿轻轻地侧放在了地板上,连带着两只小脚一起变成了内八字的样子。凌梓潇的小脚看上去有些冰凉,赤裸了一天的前脚掌也没有多少血色。肉嘟嘟的脚掌外侧还有些尘土。凌梓潇未被染色的脚趾从地板上的倒影上被模糊地展现出来,这十根脚趾的周围还有一圈轻微的水汽——那是先前她呆呆的杵在原地时有那双美丽的脚掌所加热出来的。

  

   “啊~真是的,难得的小帮手也摆烂了,只有我自己能干了,对不对小真?”

   名为小真的白蛇用头尽量顶开凌梓潇那柔弱的眼皮,能看到的却只有大面积的眼白和不到三分之一的失神瞳孔。那瞳孔呆呆地望向画有司掌暗夜的女神的艺术穹顶,仿佛自己也被那女神征服、掳掠到了不见边际的黑夜中昏昏沉沉地睡到永远一样。

   小蛇通人性地摇了摇头,示意主人“这个人已经没法再催眠了”,毕竟要发动催眠术式至少要和对方四目相对才行,而凌梓潇的眼睛此时已经被卷入无力的眼皮,连移动都是奢望了。

  

  

   女孩将凌梓潇拖到了房间的角落,让她侧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女孩自己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衣服能给这位盛装的保安当做床褥或是被子了。凌梓潇的脖子以一种十分无力的角度弯曲在半空中,她的脑袋也是以将太阳穴附近的区域抵在地面上的无力姿势示人的。微张的小口时不时能够在地板上吹出一些水汽。面部肌肤被压制与牵扯造成的白眼也被地板的反光展示了出来。先前被凌梓潇那稍显别扭、羞涩的性格所掩饰的端庄与圣洁也在她堕入睡梦之后才能完整的展现出来,只是眼前的睡美人如果真的陷入熟睡后还能保持多久、保持多少的圣洁呢……

  

   “好啦,让我看看这个石雕”

   安顿好了凌梓潇之后,女孩开始了自己的调查之旅,

   “虽然介绍上说是雕塑,但是大部分的文献都说这里面蕴藏着骑士团的秘宝来着。但是它又这么被放出来了,甚至是经过了教皇本人的允许才被放出来展览的,该说是真的没什么秘宝吗?还是说秘宝已经被取走了?总不能是放出来然后让全世界的学者和盗墓者一起头脑风暴吧?”

   女孩围绕着石雕转着圈,细心地观察着这尊大理石雕塑的每一处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这尊大理石雕塑以大量的玫瑰花为底座,但与象征爱情的玫瑰不同,这尊雕塑里的玫瑰突出的是花茎上的倒刺,与腐败或是被踩坏的花朵。在破败的玫瑰花海之间还有游走着无法计数的毒蛇。这些毒蛇或是缠在花茎上,不见首尾,或是从破败脱落的花瓣下露出自己的尖尾巴,还有些会从花丛的上方探出三角形的头,分叉的蛇信子逐渐逼近被囚禁在花田里的女人——抹大拉的玛丽亚。这位耶稣的女信徒被荆棘绑缚在冰冷的十字架上。她赤裸着身体,圣洁的身体看上去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生怜惜。脚下的玫瑰花海仿佛是被她踩坏,又或是对她的故意妨害。花丛中的毒蛇觊觎着女人的美貌,贪婪的毒蛇并不止步于花丛中的试探,几条毒蛇依然爬到了玛利亚的脚上或是大腿上,她们游走于玛利亚的趾缝中,不知是玛利亚真的是一位亵渎者、邀请着毒蛇在自己的玉足之间嬉戏,还是因为玛利亚已经成为了毒蛇的玩物、无从反抗了。毒蛇们继续向上爬着,为玛利亚在脚腕处被故意交叉、以荆棘绑束的布置增添了更加危险的元素,更有甚者似乎已经将头深入了她双腿之间的深户之中,只留出缠在大腿上的大半截身子来暗示观者。恶毒的荆棘继续缠着玛利亚的腰肢与手臂,将它们捆在身后的十字架上,更有甚者将玛利亚的脖子也勒住、捆束在了背后的十字架上。玛利亚的脑袋无力地垂在半空中,盘起复杂麻花辫的脑袋上还带着和耶稣一样的充满羞辱性质的荆棘王冠

   “啊?阿真你干什么?!”

   先前还安分地在女孩身边游走的小蛇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快速地爬到了雕塑底座上的玫瑰花丛里。小蛇朝着主人吐了几下信子,便突然钻进了一朵花的花心之中,消失不见了。

   “诶??阿真钻进去了???难道真的有机关???”

   寂静的大厅里除了凌梓潇与女孩二人的呼吸声之外并没有第三种声音,但很快,蛇类爬行的沙沙声渐渐变大。白色的小蛇突然从玛利亚脑后爬了出来,似乎这里就是暗门的出口。按照阿真的爬行速度与它从进入到离开这个雕塑的时间来算,阿真很可能在这个雕塑的暗道里爬了很远的距离才得以逃出来。但女孩的思路很快就被危险的声音打断了,那是进入近代便已经很难听到的、大理石被移动的声音。

   轰隆!

   轰隆!

   随着接连的两声巨响,巨大的玛利亚雕塑竟然从十字架上脱落了。先是雕塑的下半身在腰肢附近的一处荆棘绑束被截断、整体向前崩落,随后则是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向下滑落,摔碎在了破败玫瑰的底座上。

   “诶???”

   原本只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催眠能力混进来破解一下这种类似千古谜题一样的雕塑,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对欧洲宗教艺术史的奇妙幻想,谁知道这下直接从物理的层面把这个谜题破解了。白色的粉尘烟雾弥漫在展厅的中央,懵圈了的女贼也一边用手扇着面前的白烟,一边挪到了雕像的背后——毕竟那尊十字架并没有脱落,还能帮自己挡一挡烟尘。

  

   “诶???!!”

   女贼的惊呼声一句接着一句,但唯一的听众却并没有被吵到——凌梓潇此时仍然在催眠咒的控制之中,在自己的美梦中酣眠。但与展厅一隅的岁月静好相反,展厅中央的粉尘渐渐落下,留下了一个十分要命的烂摊子,以及一个更加疯狂的事实。

   大理石雕像与身后的十字架分割完好,十字架的表面也切面平整,很明显是有意为之。虽然不懂石料,但如此大的粉尘也肯定不是真正的大理石能够造成的,如此重要、圣洁的雕像竟然是用劣质石料制成,要么这个雕塑就只是个笑话,要么这玛利亚的雕塑本身就是可以随意舍弃的。

   女贼也许在一生中走了形形色色的狗屎运,但这次她走的运可太大了。站在雕塑背后的她刚刚好目睹了十字架背后的机关被打开的全过程。

   在前面的雕塑倒塌不久之后,十字架的隐秘后门也自然脱落。那本应是浑然一体的大理石雕塑里竟然包含着一块背后是木板、前面是石板的门板。在门板被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只有在教堂才会看到了画满了宗教符号的彩绘。明明背后没有光源,但那块玻璃或是瓷砖却依靠自身发出了幽深黯淡的蓝光,而蓝光中心的圣人像竟然也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仿佛那全知全能的神明真的降临在了这里。圣人头上的光环像是具有自己的呼吸,一亮一暗的缓慢闪烁着,惊得女贼盯着这神迹看直了眼。那金光变亮又变暗,光圈变大又变小,这一切都被女贼尽收眼底。女贼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物,专心地观察着这光线的变化,若是她能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来审视当下的自己,她一定能察觉到自己与十几分钟前的凌梓潇身上那惊人却又可怕的相似之处,而二人的结果也十分相似。

   那金色的光芒突然变亮,变得比以往都亮。金色的光芒包裹了女贼那一动不动的身体,照亮了整间展厅,哪怕是雕像正面这片背光区域也被一同点亮。在大厅被这金色的光球照耀了约三秒之后,温暖耀眼的光芒迅速消散,但大厅中的人影却也消失不见了。

   失去知觉的女贼匍匐在雕像之下,拜服在那布满腐败玫瑰与毒蛇的底座之前。乳白色的眼白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金色的余韵,挂在上眼睑下方的那不到四分之一的紫色瞳孔就像是玻璃珠一般空洞无神,仿佛能够将世间万物所发出的光芒都吸进这紫色的黑洞之中。古老的咒术并不过时,女孩快速地陷入了与凌梓潇无异的昏睡之中,只不过这次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把二人从这诡异又沉重的沉睡中唤醒了。

  

   “醒醒醒醒~”

  

   “嗯唔?诶??”

   光是听上去就让人有些烦躁的妩媚女声将女贼从昏睡中唤醒,但女贼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已经被发生在自己身上和身前的事情惊呆了。

   女贼发现自己被植物的藤蔓缠绕在了空中。她的身体呈大字型展开,脖子和胸腔附近还各被两条藤蔓重点照顾,看样子是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而在她的面前,穿的像是一只白蛾的凌梓潇也在一众藤蔓的缠绕中继续昏睡着。

  

   “你醒啦~我想采访采访你~被古代文明的催眠机关算计了一次之后是什么感觉~以及,睡的香不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后遗症?”

  

   女贼顺着声音定睛一看,才发现凌梓潇的身下并不是空气,而是一袭黑衣的女人。女贼见过这个女人,她是代号为“宋”的保安队长。而凌梓潇则是被她放在了腿上。翘起的二郎腿刚刚好贴合了凌梓潇的背部-臀部曲线,就像是为这柔弱的肢体支起了椅背一样。凌梓潇的身体在藤蔓的帮助下半躺半坐地被放在了宋的身上,而宋就像是抱着琵琶一般将凌梓潇的上半身拥入怀中。凌梓潇的双手被藤蔓绑缚着举过头顶,她的双脚则被并拢着微微提起,大概悬在了宋肩膀附近的位置了。

   见女贼醒来,宋也将在凌梓潇双腿之间缠绵的右手拔了出来。淫靡的液体已经浸湿了她的指尖。她饶有兴致地舔舐干净这少女体内流出的花蜜,就像是在向女贼炫耀着“你没来得及品尝的部分,现在归我啦~”一样。

  

   “唔嗯……咕噫……!”

   宋的左手也不干净,她直接讲左手伸进了凌梓潇的嘴里,在细细的搅拌之后就直接夹紧了那条名为舌头的烂肉,而凌梓潇也终于在这样的刺激中发出了难受的呻吟。

  

   “……你在干什么……”

   女贼看着眼前的淫靡之事,一时间无法将宋和她的所作所为串在一起。一个保安队长,在抓获了自己这个盗贼之后,竟然当着自己玩弄她自己的部下……这是否有些过于不可理喻了……

  

   “我? 我在享用凌梓潇的身体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宋将凌梓潇的眼皮翻开,检查着她的意识情况,

   “好啦,你最好快点讲清楚,否则~”

   宋从口袋里摸出了几粒种子,那种子竟然就在她的手里直接发芽、生长成了翠绿的枝叶。在快速的生长后,几只细长的花骨朵就像纤细的酒瓶一样从枝叶的末端伸出。宋将一只花骨朵轻轻地牵到了凌梓潇的嘴边,在对准了嘴之后又轻轻地点了点。透明的花蜜就从花骨朵里流入了凌梓潇的嘴里。

  

   “咕唔……咕唔……”

   凌梓潇的喉咙无意识地吞咽着这清冽的甘露,她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放松。被宋刺激的快要苏醒的身体很快就再一次拜服于安神催眠的花蜜之下,

   “嗬……嗬……”

   凌梓潇的脑袋无力地向后仰去,她的小嘴也因而微微张开。气道的改变让她渐渐打起了轻鼾。

  

   “唔……我没有什么感觉……就这么醒来了……”

   女贼也明白了宋这个杀鸡儆猴的做法,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

  

   “不错,理解的也很快,钟钰小姐,你可以留下啦~我准备录取你了~”

   宋兴奋地拍了拍手,

   “我呢,表面上是这里的安保队长,实际上么,我是国际盗贼组织的一级特工。我的工作之一就是探寻世界各地的文物的秘密,然后再把这些秘密卖给这些文物所属的组织的对家,很赚钱的~而今天,你帮我破解了这个石像的秘密,这样我就不用再在这个博物馆里待着了~”

  

   “这是古时候用来运输要人的机构。你的小蛇从大理石雕塑的外部小口进入,在里面滑行过一次后便会触发内部的机关,让正前方的石雕崩落,露出一个可以载人的平台。只需要让运载目标喝下足量的安眠药后,抹上石膏堵住嘴,被挂在这尊十字架上运走即可。若是运载目标身形较小 无法满足前面的尺寸,则可以将其放置在拜托了配重的十字架里。为了防止对方在长时间的运输中精神崩溃,也会使用安眠药让对方陷入沉睡。”

   宋一边让捆住女贼钟钰的藤蔓向后扭转,一边走到了十字架的废墟上进行着讲解,

   “当十字架的配重被拿出、暴露出藏人的空间前,十字架里首先会露出一张带有催眠功能的石板。那石板不应对虔诚的信徒产生影响,并不是因为古代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甄别信仰了,而是因为在如此的要人被运送时,开棺的那一刻所有信徒都应该是在顶礼膜拜的。但凡有信徒敢抬头瞻仰,那他一定是不忠的。这在十字架被敌对势力缴获时也会是最后的反击。”

  

   走了一圈之后,宋也回到了凌梓潇的身边,

   “啊,这些都是我去看了看十字架里面的石板给破译出来的,也要谢谢你能把这个机关解开我才能进去看看~”

   宋看上去十分高兴。

  

   “那个……我可以拒绝吗?我就在艾斯法龙做个小市民就挺好的……”

   钟钰看上去并不想卷入这样的组织,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比较难堪,因此只能试探性地谈谈。

  

   “嘶……那我们就要想想入侵博物馆、催眠收尾、破坏文物这些数罪并罚的后果了呢……”

   宋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

   “而且不管是凌梓潇还是她的朋友,她们的报复心都挺强的,真不知道她们会对你做出什么呢……”

  

   “啧……那就……”

   钟钰咬了咬嘴唇,她实在不想被胁迫着加入这个组织,但是眼下似乎于情于理都没有第二个脱身的方法了。

  

   “而且……我好像也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啊”

   宋满带笑意的眼神中突然带上了一丝凶狠,缠绕住钟钰的藤蔓也突然长出了一朵巨大的白花。那朵花猛地扣在了钟钰的脸颊上,盖住了她的口鼻。

  

   “呜呜呜——咕唔……唔……”

   惊慌失措的钟钰连惊呼都没能发出,就被这淡淡的花香夺去了身体的主导权,专门调整了的花香并不呛鼻,也让短时间内能够被平稳吸入的花粉变得比平时更多。在如此调剂过的花香攻势下,钟钰只是徒劳地扭了扭头,之后就歪了歪头,陷入了沉眠之中。

  

   “那么,要怎么安排你呢~凌梓潇小朋友~”

   宋一边拍着手,让门外的部下们进来把钟钰装上车,一边思考着对凌梓潇的处置方法……

  

   ………………

   …………

   ……

  

   “欢迎光临~今天是‘1000年前的瑰宝:耶稣与抹大拉的玛丽亚’的最后一天展览,还请大家尽情欣赏~”

   博物馆的广播活力四射,让《受难的抹大拉的玛丽亚》这尊雕像所在的密室挤满了人。游客们大多随着工作人员的引导绕场一周后乖乖离场,只有一个人似乎不走寻常路。这名一头红发的女人似乎对展览不感兴趣,她只是站在雕像边轻轻的闻着什么。

  

   “这里有凌凌的香水味……是我昨天为她喷上的……她到底去哪了……”

   胭脂在雕像周围踱着步,思考着自己失踪了快一天的室友的下落。但若是她的鼻子能再灵个一千倍的话,她一定还能嗅到那空气中的微量的吸入型麻醉剂的气味。

  

   胭脂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寻找了半天的凌梓潇就在自己的眼前。十字架上的女人就是她的化身。昨晚安顿好了其他之后,宋将凌梓潇的身上糊上了石膏,又将她挂在了十字架上,也算是还原了雕像的样子。而凌梓潇的睡眠状态则是由插进鼻孔、用胶带固定的呼吸管维持的。呼吸管贴着凌梓潇的身体一路下行,直接通到了十字架底端的空间中。原来用于藏人的空间此时已被用作了麻醉气体的储存仓库。几支细长的麻醉气罐被储藏在了这十字架中,其药量与含氧量可以维持凌梓潇昏睡一周左右。

  

   “快加油啊胭脂……现在能救她的就只有你了!”

   胭脂焦急地在凌梓潇的身边徘徊着,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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