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潘德的预言:宝黛丝与预言之子的淫靡之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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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砍潘德的预言:宝黛丝与预言之子的淫靡之旅

  1)女骑士

   沉沉夜幕下的光啸湾里,海港的居民们结束了一日的工作,大多都回到家中,与这座城市一同深深睡去。只有对于少数本地人,其中大多还是年轻的菲尔兹威冒险者,真正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一整天的浑浑噩噩只是为了此时的片刻逍遥,他们迫不及待地奔向这城中唯一的酒馆,掏出不多不少却来路不明的第纳尔,点上一杯浑浊冒泡、带着浓烈海水腥味的啤酒来消磨停战期中无所事事的苦恼。

  

   今天的酒馆自然也不例外,被好吃懒做的市民、冒险者、吟游诗人、奴隶贩子、书商、抑或是被驱逐者塞得满满当当。顾客吼着点单的声音,战士举杯欢庆的声音,奴隶主将金币袋重重砸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酒鬼用嘶哑嗓音互相叫嚣辱骂的声音,兄弟会成员低声密谋邪恶计划的声音都让这只有几十平米的小酒馆显得更为喧闹,而酒馆的老板——那个被大部分人遗忘了本名伯纳德而直接称作“雄马”的男人,只是笑呵呵地静观一切,小心翼翼地用掺了三分之一海水的“特制”啤酒服务着每一位到场的客人——无论他们的此刻身份高低,无论他们过去的龌龊与未来的显赫,无论他们是否密谋抢劫或是杀死另一个顾客,只要能从他们身上得到闪着金光的第纳尔,伯纳德总是愿意笑着提供他所拥有的一切服务。

  

   这不,伯纳德正忙着将一个喝高了后斗殴输了的酒鬼拖到柜台后面,酒馆里便又来了一位客人。

   “给我来一杯啤酒!”

   低沉的女声像是发号施令一般竟能穿透嘈杂的人群,径直传进伯纳德耳中,如一声锣鼓让他的脑袋有点嗡嗡作响,但他只是回了一句“客官,马上就来”,便提着一杯啤酒,熟练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跨过几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酒鬼,将这杯额外掺了半份海水的特制啤酒送到那个客人所坐的桌上。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面前这个客人的不同凡响——一头如瀑的棕红色长发虽然带着没来得及洗去的铅华却整理得十分顺当,俊美的瓜子脸棱角分明,但洁白的肌肤却是吹弹可破,一看就是不同于平民阶层日积月累的精心呵护的结果,炯炯有神的双目中是如同利剑锋芒般凌厉冰冷的眼神,丰润的双唇却又玩味的微微上扬,不知道那是不屑一顾还是玩世不恭,而最瞩目的还是她那一身亮晃晃的骑士甲胄,即便坐着也不时发出“咔咔”的关节碰撞声,而微微隆起的胸甲正中央雕刻着一只象征纯洁高贵的白色独角兽。凭着伯纳德的见多识广,这标志并不隶属于潘德大陆上任何一个著名的骑士团。

   这显然是一位稀客——一个来自海外且自视颇高的女骑士。

   巴克利帝国——那个有着名为火绳枪的杀器的异域国度?还是马里庭帝国——那个传闻和蛇教有染的帝国?不……并不像……

  

   伯纳德绞尽脑汁思索着,这时忽然一个词蹦入他的脑海——菲卡维亚。

   与潘德大陆上的所有国家相反,那是一个由女帝掌权的庞大帝国,朝中官员也几乎全是女性。根据他从各路旅行者那儿听来的传言,菲卡维亚的男性全部被高压管制着,绝大部分都在成年前被去势,仅有少数可以依靠进入军队服役来保留他们最后的那点尊严。而菲卡维亚历代坚决执行这个政策的女帝中,上任女帝是最过火的一个,据说她不仅以给男子去势为乐,还对少女有着异样的偏执,也因此在朝中产生了过多争议,最终因在党同伐异的权力斗争中败给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现任女帝而被流放。也有传言说,这位前陛下也踏上了潘德大陆,正四处流浪收编同党,准备有朝一日返回菲卡维亚重夺帝位。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能从面前的女人身上捞到多少小费。

   果然如他所料,面前的女骑士出手相当阔绰,一甩手直接将一个银币丢在了桌上。

   “拿去。”

  

   要知道,一个银币的价值几乎可以让所有在场的客人都喝上一杯这样多的啤酒,而且还是不掺水的那种。

   “大人,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伯纳德见到这枚银币,眼睛简直都要发光,用的语气也相比之前还要软化许多,似乎他就是一匹被乖乖驯服的“雄马”,就等待面前的这位初见的女骑士的驯服。只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啤酒上动的手脚,那位女骑士在尝了一口那寡淡似水的特制啤酒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海水一般冰冷眼神看了他一眼,从喉咙里低吼出一个字。

   “滚!”

  

   伯纳德自知没趣,便拿了银币脚底抹油般溜回柜台,只留下那女骑士一个孤零零地独饮。不过,伯纳德已是相当满意,毕竟除了这枚已经到手的银币,他还为今天到场的客人准备了一个别的大礼——一份能让他们乖乖掏钱出来,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的大礼。到时候,那女骑士的一银币与之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伯纳德看着桌上的空酒杯,心里暗自盘算着,时机已经差不多到了,只要等客人们再喝上一杯,就能让好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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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预言之子

   先前还人声鼎沸的酒馆里,此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若是此时有新客人推开门进来,恐怕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几乎所有的酒客手中紧紧攥着酒杯,但他们既不举杯畅饮,也不放到桌上,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一处亮堂的角落。

   而在这人山人海的酒馆中被孤立出的一隅,空出至少有十步的距离,仅仅是为了站在那儿的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袍,神神秘秘得简直像是一个邪教的祭司,而另一个则是一位吟游诗人,头上戴着一顶插有鲜红色鸡毛的深桶帽,手上一边弹着一把木制的鲁特琴,嘴里则一边唱着什么。

  

   “…………古潘德历354年,庞大的帝国陨落已久,她的名字已然随着卡瓦拉大帝一同沉眠……”

   这个名为斯瓦根的吟游诗人显然是一个老手,他熟练地把控着吟诵的节奏,故意拖长最后几个字节,将整个酒馆听众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而他的这招果真奏效,没有人质疑为什么他唱了几句就戛然而止,反倒是绝大部分人都竖起耳朵伸长脖子期待着后面的诗句。

   “咔。”

   酒馆破旧的木门忽然被打开,接着则是一些紧凑的脚步声——恐怕是有人在快要进入诗篇高潮时离席了。好在突如其来的噪声并没有打扰在场听众们的兴致,而斯瓦根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怒斥了几句那几个不知好歹、毫无艺术品位的蠢货,便继续用鲁特琴弹奏起旋律。

  

   “……森林里可怖的诺多(精灵),不详的名讳带来的血色天灾,席卷了潘德皇室旧日的荣光……将我们的大陆,肢解成现在的模样……”

   “……整整150年的光阴,潘德大陆上的子民或许忘却了,什么是和平的岁月,什么是民族的根源……”

   “……然而潘德的子民却没有忘记,在天空中翱翔的狮鹫,曾经向他们许诺下的预言……”

   “……即便那信仰邪恶蛇教的帝国盘踞南方,即便那骑在羊背上御风的部族叱咤荒漠,即便那与蛮族勾结的巨龙笼罩雪山,即便那罪不可赦的背叛者恬不知耻地保存着狮的名号……”

   随着斯瓦根的声音又一次低沉下来,酒馆中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最为高潮的部分的降临。

   突然,从表演开始就一直站在斯瓦根身边保持沉寂的黑袍人猛地一把将身上的黑袍扯下,露出一套亮闪闪的铠甲。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群中也随之传出一阵惊呼:“天啊!是狮鹫骑士!难道他是预言之子?!”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惊讶得几乎都忘记了呼吸,满满当当的酒杯砸在地上的声音鳞次栉比。要知道,狮鹫骑士早已被宣布为非法骑士团,与古潘德王国一同覆灭沉寂了近150年。而那脱下黑色罩袍的男子此刻一改刚刚的猥琐形象,整个人气宇轩昂地站得笔直,胸口那象征潘德古皇室的狮鹫纹刻也反射着酒馆中的烛光,闪得人难以直视。他甚至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用手握着那同样雕刻成狮鹫形象的剑柄挥舞起来,凌厉如冰的剑锋贴着前排酒客的鼻尖划过,却不伤他们丝毫。这般精巧的剑技让人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更加确信了此人的身份——预言之子!

  

   斯瓦根也趁热打铁地再一次唱了起来:“……即便一切的荣光皆已故去,人们从未忘记他的名讳……”

   “……那预言中的男子,骑着骁勇的狮鹫从天而降,以巨剑锋利地斩开背叛潘德王国者的头颅……”

   “呵。”

   一阵短促而低沉的女人笑声忽的从人群中传出,打断了斯瓦根的表演,这已然是今天的第二次了。若是在平时,斯瓦根一定会有他手上的那把鲁特琴狠狠敲开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脑袋,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压抑住自己的愠怒,继续唱了下去。毕竟,绝大部分的听众正深深沉醉于他的艺术,他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皇帝的言语不再是法律,御风者向飓风低头,巨龙被弑龙者屠戮,国王的荣誉一文不值……”

  

   “那我们菲尔兹威呢?”

   人群中忽然又传出一个声音,但对于这次打断,斯瓦根只是微微一笑,像是有所准备一般地向身边那位“预言之子”摊开手,似乎在邀请他一起加入这场表演。而那位“预言之子”也一副对这个问题抛出的时机很满意的样子,他点了点头高声应和起斯瓦根弹奏的旋律。

   “……菲尔兹威是牢不可摧的盾墙,无人胆敢招惹斯凡凯瑞(海寇)的后裔,潘德的预言之子并非莽夫,而菲尔兹威便是最好的后援……”

   那“预言之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掏出一个麻袋子,里面零零散散已有不少银币。他走到第一排的酒客跟前,还没等他开口,那几人便主动将自己身上仅有的几枚第纳尔掏了出来,一把放进那个袋子。坐在后排的客人,包括那几个最富有也是最吝啬的奴隶贩子,竟也在共情的驱使下都做好了慷慨解囊的准备,纷纷将钱包里钱币统统倒在桌上。

  

   一时间,整个酒馆都是金属敲击桌面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动听又悦耳。

   在“预言之子”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斯瓦根也拿着自己头上的帽子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求着众人的打赏。他熟练地跳过那些看起来就很穷酸的家伙,目标直指那几个肥头大耳满是油水的奴隶贩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也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坐在角落里独酌的菲卡维亚女骑士,看着她腰间那鼓得近乎炸开的钱袋,斯瓦根都没心思搭理周围的几人,便直直向她走去。

  

   斯瓦根走到桌旁,恭敬地鞠了一躬,用着他那唱过不知道多少情歌的动人嗓音说道:“尊敬的女士,您对鄙人刚刚的表演还满意吗?”

   他一边说着,嘴角却不住地上扬。毕竟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从未得到过任何差评,至少是从女性那儿而言。

  

   “真是无聊透顶!”

   但女骑士却懒得用正眼去看他,还发出了一声短促而低沉的嗤笑。

   “呵”的一声,如此的刺耳,却也如此的熟悉,斯瓦根脸上献媚的表情也在这寒风一般的讥笑中僵住。他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这位俊俏的女骑士,咬牙切齿地伸手招呼着那个“预言之子”过来助阵。

   “大人,请您过来一下。”

  

   “什么事?”

   “预言之子”慢慢朝他俩走来,手上那个几分钟前还空空如也,此刻却已满满当当的布袋随着他的步伐沉重地晃动,似乎下一秒就会会像谎言一般破开,撒的遍地鸡毛。

   女骑士高傲地冷眼看着,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寡淡的特制啤酒,讥讽道:“妈的,这真他妈难喝……不过,还是比你们的故事……好上那么一点点。”

   她说着,还将手凑到斯瓦根面前,在他的鼻尖比出一个类似OK的比较手势。斯瓦根见状,更是气得脸都要绿了,素来伶牙俐齿的他却在女骑士无形的威压下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女士,您是质疑我的身份吗?”

   “预言之子”见状又走上前一步,挡在那个说不出话的吟游诗人面前,那只没握着钱袋的手则已悄悄握紧了挂在他腰间的利剑的剑柄。

   “我早就听说过,潘德大陆上的什么狗屁预言之子。只是没想到能寒酸到这个地步罢了,居然在这种连啤酒都那么难喝的小酒馆里骗钱?真是笑死我了!”

  

   “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质疑潘德大陆上最古老的预言吗?”

   “不。”女骑士摇了摇头,不禁长长叹出一口气,“预言啊……预言……今天上午我还遇到一个神婆,非拉着我和我说着什么潘德大陆的预言之子,还说什么吉人天相、自有缘分的屁话……还非要拿我的一根首饰作为算命的代价……”

   说着,女骑士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她拍案而起,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那把长剑向“预言之子”挥去。那舞蹈一般优雅的动作,却掩盖不住长剑剑锋透出寒芒中的一闪而过杀意。

   而剑身之上的那条还带有红色污渍的长长的血槽表明了这把剑的来历——菲卡维亚血剑!

   任何一个对剑有所研究的铁匠都能一眼认出这独特的造型,并且劝告人们,千万不要招惹带着这种剑的女骑士,因为佩戴这件武器的尽是菲卡维亚骑士团中的精锐。

  

   只不过这位“预言之子”显然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忠告,他按在狮鹫剑柄的右手没来及做出任何应对,甚至连身体都没有能下意识去闪避,原本银闪闪的盔甲上便多了一道贯穿甲胄的裂痕,而这剑痕不偏不倚,恰好将那只狮鹫分成两半。

   与盔甲一同碎裂的,还有他手中的钱袋,闪着油光,镶着铜臭,发着鱼腥味的第纳尔“哗啦啦”地瀑布般散落到地上,而那位“预言之子”也像那些钱币一般,一下子瘫倒坐在地上。

  

   “哼哼…”

   女骑士冷笑着看着这个双腿发颤,完全站不起来的“预言之子”,慢慢将血剑收回剑鞘。

   “哼,可惜…我的血剑竟然没有见血呢…是吧,预言之子?”

   语毕,她慢慢走到酒馆门口,推开那扇咔吱作响的木门离开。只留下一片迷茫的人群在几秒的沉默后迸发出的笑声、骂声、议论声、喝倒彩声再一次充斥酒馆,再一次让这平静的夜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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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初见

   黑沉沉的天空,飘着带着咸味的雨水,这是海港城市常有的天气。

   女骑士并不喜欢雨天,尤其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小雨。她厌恶冰冷的雨滴如同尖针一般一下下刺在她的盔甲上,她讨厌那种明明不能造成实质的伤害,却透过金属而传来阵阵如芒在背的恶寒。

   不过,今天的雨,还是帮了她一点小忙。

   就在几分钟前,她离开酒馆走到马厩时,发现自己骑得那匹菲卡维亚灰袍马竟然被人偷偷牵走了。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女骑士后悔地摇了摇头。没错,将自己的行李挂在马上,下马时却忘记带走,这个错误她已然犯了许多次。换句话说,这不是过失,而是习惯。

  

   在她还在菲卡维亚的时候,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女骑士自己去操心,身后数不胜数的侍从自会各司其职地为她准备妥当。那时,且不论何人如此胆大无谋会来偷她的马,就算是被偷了又怎么样?

   只要她挥一挥手,就会有一个男仆恭恭敬敬地牵来一匹新的纯种菲卡维亚战马,然后另一个男仆则会自觉地跪在地上做她上马时的垫脚。

  

   然而,自从她被放逐到这个名为潘德的大陆,一切的特权都烟消云散。虽然她现在可以说是富庶,但也不放心去雇佣任何一个奴仆——就连血亲都会背叛,那何况那些雇来的籍籍无名之辈。

   而她不信任他人的下场,却依旧是自己的战马连同行李全部被人偷走。

   还好上天还并没有完全抛弃她,甚至为她的不幸遭遇堪堪掉了几滴眼泪。那被泪水打湿的泥泞土地上,赫然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马蹄印,指向了偷马贼所走的方向。

  

   通过马蹄印边上的脚印,女骑士还判断出偷马者,恐怕并不止一人,而是一个三到四人的团伙。而看脚印的深度,女骑士能断定他们身上甚至都没有穿轻甲,恐怕只是些蟊贼罢了。

   不过,就算是几个穿重甲的武士,那又怎么样呢?

   当时她面对着几十个挥舞着血剑的骑士,不也拼死砍杀逃出生天了吗?

  

   正想着,女骑士却发现脚印在一处幽暗的拐角消失,她连忙抽出血剑,背身倚靠住墙壁,——那是她的教官无数次教导过她的金句,独自作战千万不可腹背受敌。

   她探出脑袋,小心地向巷子里张望了一下。雨已然停了,或者说小得几乎感知不到,但月亮却并没有从云后探出身,来照亮大地上的茫茫混沌,因此她红色的眸子里所见的只是漆黑一片。好在她的听力也不算坏,隐约听见了巷子深处传来的对话声。

   “嘿嘿……老大……咱们今儿可真是赚大了…”

   “哼哼……可不是吗…光是这匹马就够我们四个吃上一年酒了……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居然就那样把马拴在酒馆后面…”

  

   那人口中的“傻子”显然指得是女骑士,这样的侮辱不禁让她火冒三丈,但她还是强忍住怒火没有冲出去,因为她似乎还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不同于那几人五大三粗的嘶哑嗓音,那是一个少女如夜莺般的声音。

   悦耳,清脆,却也弱小。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小姐…我们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

   “我…我身上可没有钱!你们…”

   “放屁!”四人中为首的那人粗鲁地打断了对话,“你以为我们没看见?你花了200第纳尔从那个家伙那儿买了一张藏宝图一样的东西……”

   “啊……我…”少女没想到一下子便被人说中,声音颤抖起来,说出的话也更为断断续续,“那…那玩意儿…只是…一张通关文牒而已…”

   “哼哼…你当我们傻啊?告诉你,哥几个早就盯上你了。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呢!要是你把藏宝图乖乖交出来……然后再用你那个骚逼再给哥几个好好爽爽……”那蟊贼咽了咽口水,似乎面前的少女十分对他的胃口,而其余几人听到他这么一说,也都应和地邪笑着。

   “是啊…小妞…看在哥几个好几年没碰过女人的份上…你只要天天用你那张小嘴给咱舔舔鸡巴,乖乖当个性奴…咱就发慈悲留你一命……再不时用屌子捅捅你那个臭逼,你看如何啊?”

  

   “你们到想得美!”

   伴随着那少女的怒吼而来的,是五把剑同时出鞘的声响。

   没错,除去四把生锈的单手长剑外,还有那把削铁如泥的菲卡维亚血剑。没等那四把剑挥向那个被团团围住的少女,菲卡维亚血剑上已然沾上了一丝明艳的鲜红。

   “你……你是什么人?”

   三个蟊贼听到身后什么倒下的声音转头看去,又几乎是同一时间惊呼,也是在那一刻他们意识到——已经有一个人倒下了。而那家伙,或者说,那具尸体的后方,是一个身负铠甲的高挑的女骑士,她手中正握着一把向下淌血的剑。

   正是这把闪着寒芒的利剑,在几秒钟前一下子就破开了那个毫无防备的倒霉蛋的榆木脑袋,然后在瞬息之间,女骑士挥出一道势大力沉的横斩,轻松利落地切断那人颈骨,让那颗已然破碎不堪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开的同时,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随后重重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激起一片泥水,混杂着血水溅射到剩下三人破破烂烂的裤子上。

  

   “我?”

   女骑士慢慢向那三人又迈进一步,手中的剑也再一次被举起做出准备进攻的姿态,“只是个丢了马还喜欢多管闲事的傻子罢了。”

   “妈的,该死!跑!”

   出乎女骑士的意料,三个蟊贼完全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甚至连一丝丝最基本的荣誉感都没有,一人从女骑士左侧,而另两人从女骑士右侧分头逃跑。

   “想得美!”

   女骑士朝着想从她左面逃走的一人砍出一剑,那人急忙举剑格挡,然而在女骑士猛烈的斩击下,锈迹斑斑的剑连同他的手臂被一同斩断。

  

   “啊!”

   那人措不及防被砍断手臂,肢体撕裂的疼痛驱使他不禁叫了出来。听那嗓音,似乎是这四人中的那个头领。

   正当他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时,女骑士却没有继续对他出剑,反倒是给了他一个侥幸逃跑的机会。

   或许是他跑得太快太远,或许是疼痛限制了他感知的能力,他并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的第二声惨叫。

  

   还是那个幽暗的小巷,现在地上已然躺着第二具尸体。

   与第一具不同,这具尸体是被拦腰斩断。也许是轻视了女骑士的剑术,也许是寄希望于女骑士砍出的第一剑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也许是考虑到自己选择了女骑士的另一侧作为逃跑路线,那人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来得及做出,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要格挡,他的躯干便撞上血剑另一侧的刃口,在女骑士这原地转身发力的一剑横砍下断为两截。

   那位女骑士在连斩两下后并没有停下,几乎是没有任何呼吸上的调整,向着面前跨出一步,对着那个多跑了两步就以为能逃出生天的家伙的后背竖直地劈下一剑。血剑的剑尖轻松破开布料衣物,随后深入到那人的骨肉几寸之下,划出一道几乎是从肩膀到腰间的伤痕。而在剑尖从他身体里划出的下一秒,刚刚缓过神的伤口中咕哒的血泡便化为喷泉似涌出的鲜红色血柱。

   接着,便是扑通的应声倒地,还有唯一的那把剑收回剑鞘的声音。

  

   还在女骑士为自己未能斩杀所有敌人而倍感剑术退步时,那少女突然却用她那优美的嗓音朝着已经见不着影的远处叫骂起来:“妈的!下次别再出现在老娘眼前!不然一定杀了你!”

   如此曼妙的嗓音吼出的是如此粗俗的话语,女骑士罕见地差点笑出声,但她还是克制住这个冲动,转过身来,保持着她一如既往的礼节问道:“敢问姑娘的芳名?”

   “我?”

   说着,那少女脱下身上黑色罩袍的帽子,女骑士这才注意到这姑娘非比寻常的美丽。昏暗的月光下,一张略显消瘦的面容掩盖不住她的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下的水润樱唇在她一头棕红色长发的遮盖中若隐若现,丰满的曲线被黑袍包裹,仅仅露出白如雪的双手,而那黑袍下神秘的部分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去一探究竟,更显一种欲露不露的色情。

   但是最令女骑士心动的,莫过于少女的那双星眼,看似清澈无害实则闪烁着对什么事情的不甘,愤怒以及玩世不恭——这个眼神简直和她自己一模一样。

  

   “呵,问人姓名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少女如此粗鲁的回答,让女骑士对自己刚刚的幻想微微产生了一丝怀疑,好在她刚刚已经宣泄了今天大部分的怒气,便没有多加计较,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讳。

   “我是宝黛丝……”女骑士学着吟游诗人刻意顿了顿,“菲卡维亚的唯一正统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少女突然爆笑,弄得宝黛丝摸不着头脑。

   “我……我还说自己是预言之子呢!哈哈哈哈!”

  

   少女的话中满是挑衅、怀疑与玩味,但宝黛丝实在不想对这位美人生气,便只能解释道:“我确实是菲卡维亚的皇帝……确切的说,是前任皇帝……”

   “我也……确实是预言之子。确切的说,是现任预言之子。”

   少女完全模仿着宝黛丝说话,虽然她的语气十分严肃,但怎么也不能让宝黛丝信服,毕竟在宝黛丝的印象里,预言之子并不应该是这个模样——至少也该穿着一声狮鹫甲胄吧。

   宝黛丝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潘德的预言之子……不应该是男的吗?”

   那少女听完这个问题,竟毫无礼节可言地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你…你是从那儿听来的?”

   “我…”宝黛丝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努力回忆着,“是…是吟游诗人那儿?…”

   “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把吟游诗人的话当真呢?”那少女说着走到宝黛丝那匹至始至终都乖乖站在旁边的灰袍马侧面,一面抚摸着那匹马柔顺的银色鬃毛,一面继续调侃起来。

   “真是一匹漂亮的好马啊…只可惜主人缺根筋…连吟游诗人说的话都会相信,难怪是前陛下呢?”

  

  

   说罢,少女又朝着宝黛丝笑了起来。尽管宝黛丝并不太理解什么叫“缺根筋”,不过这也不怪她,这样粗俗的俚语根本不是她日常会用得到的,但看着那少女微微上扬的嘴角,即便是弯月一般弧度,弯月一般的曼妙,宝黛丝还是读出了深深的嘲弄的意味,出于自己的荣誉与尊严,她说什么也不能再忍受那少女的嘲讽了。

   “不知好歹的家伙……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好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胆敢如此无礼!?”

   “救我?!我看,只是多管闲事吧。前陛下?”

   少女举起长长的黑袍下那细长白皙的左臂,竟露出近十把飞刀,全部用皮带系在手肘处,只要那少女右手轻轻一挥,便能杀敌于十步之外。

   “你……你怎么可能同时对付四个人…”

   “哦?是吗?前陛下还没发现吗?”

   少女指向第一具躺倒的尸体,宝黛丝这才注意到,那无头的躯干上竟赫然插着一把黑色的利刃。不偏不倚,正中心口——一击毙命。

  

   “前陛下的观察力也并不怎样嘛?嗯……也合理,怪不得是前陛下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让我……”

   没等少女话说完,竟听见“啪”的一声,一个白色的丝质手套竟被丢在了地上泥泞的水潭中。

   “前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菲卡维亚的传统。”

   宝黛丝的声音里全然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少女明显踩到了宝黛丝的红线,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她是皇室正统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我要向你提出决斗!就在这儿!一对一!”

  

   “为什么我要接受呢?这决斗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接受,然后光荣的死在我的剑下,后事我会给你安排体面,或者不接受,那我便只当做杀了一个侮辱我的无名小辈罢了,你的尸首直到被人发现为止只会和这几人一起在这儿发臭发烂!”

   “前陛下真是滴水不漏…考虑周全啊…”

   “闭嘴,速速做好受死的准备吧!还有什么遗言吗?”

   宝黛丝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抽出血剑摆出进攻姿态。给少女一句说遗言的机会,已经是宝黛丝面对一个能让她如此动心的美人可以给出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宽容。

  

   “可以…我接受你的决斗。只有一点,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

   “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会答应?”

   “呵。”宝黛丝冷笑了一声,手中还淌着发暗血液的剑已然挥了出去,暗红色的剑锋划破冰冷的空气,“死人,需要带进土里的…只有棺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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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大澡堂

   仿巴克斯帝国式的石柱支起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殿,腾腾升起的白色热气将人的视线限制在几步之内,换下的衣物只需要交给身后待命的仆人,所需做的只是躺进洒满花瓣的滚烫浴池之中,便可自然而然忘却一切烦恼,好好享受片刻来之不易的安宁。

   宝黛丝现在便身处这个连她都觉得可以称之为天堂的地方——一个巴克斯帝国风格的浴场。要知道,她现在可还在菲尔兹威的光啸湾——一个距离巴克斯帝国的边境还隔着几千里的海港城市。菲尔兹威的人们并没有这种洗浴的传统,而这偌大的浴场自然只是为了高人一等的尊贵领主或是腰缠万贯的大财主准备的。

   而宝黛丝可以说是二者兼备。

   因此,她才能在这个基本没有客人的清晨时刻走进浴场,然后用一枚金币要求老板立马为她烧起热水。

   没让她等候太久,老板便将一切安排妥当——还为她特地配了几位侍女。

  

   宝黛丝熟练地脱下衣物交给侍女,然后交代她们站在门口无需进来,接着便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性感的身材暴露在冉冉的蒸汽之中,映出一个前凸后翘的模糊倩影。她显然是一个常客,轻车熟路地走到浴池旁,都没有试水的温度,便直接坐进了冒着滚滚热气的池水中。

   “啊呼!”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一切身体的疲劳都能随之而去。

   【早知道真应该在菲卡维亚的皇宫里也建一个浴场啊!】

   她闭上眼不禁遐想起来,回忆着从足够遥远的过去到昨天为止所发生的事情。

   是的,没有什么事能比在吹了一天的海风,淋了一夜的寒雨,还杀了人之后洗上一把热水澡更令人放松的了。

  

   只是最好,也不要有个叽叽喳喳的夜莺作伴。

   “喂!告诉你们,别碰我的东西!一点小主意也别打!……不行!这条浴巾不能给你们!让我这样进去就是了!”

   【为什么那银铃般的嗓子里总说不出什么好话呢?】

   在宝黛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而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悄悄走到了浴池边上。她身上一条略小的纯白色浴巾只能堪堪裹住那对丰满双乳的南半球,反倒让那对嫩乳显得更为呼之欲出,浴巾的下端恰好覆盖住她平坦的小腹,但小腹下那秘密的花园却不在守护的范围,虽然在雾气萦绕下并不能看清,但她还是害羞地用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则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因为她正小心翼翼地用她那肉感得恰到好处的嫩足试探着池子的温度。

   “嗯~好烫!”

   那少女的脚尖才刚刚接触到池水,点起一阵涟漪,便收了回去。

   “你在菲卡维亚……都是用这么烫的水洗澡的吗?”

  

   听着少女略带惊讶与佩服的语气,宝黛丝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小小的满足,便虚荣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你不会这样就不行了吧?”

   宝黛丝似乎很高兴,至少自己在这一场“比试”中获胜了。

   没错,能将少女白嫩皮肤烫得如桃子一般白里透红的热水,不仅能洗去灰尘,洗去舟车劳顿,还能洗去失败的屈辱。

   宝黛丝输了,在那场一对一的决斗里。

   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朝少女的位置大步流星地靠近并挥出了一剑,而那少女也机敏地向侧面一跳,左臂一抖,右手中便多了几把飞刀,再下一秒,飞刀便被少女狠狠朝着宝黛丝甩出。虽然宝黛丝急忙横剑护住头部,毕竟就算命中躯干,宝黛丝身上的盔甲也能保她平安,但少女的飞刀无一命中,全部扎在了宝黛丝脚边的地上。就在宝黛丝继续向少女跨出一步,准备将她困死在巷子的角落里时,竟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摔倒在地上。

   等宝黛丝反应过来想要爬起身,那少女已经坐在她的背上,用一把小刀抵住了她的脖子。其实少女并不算重,若是平常,宝黛丝只需趁其不备,手肘向后一捅,强扭身子便可反将少女制服,但那时宝黛丝偏偏鬼使神差地无法翻动身体。

   在以这个屈辱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宝黛丝只好主动认输。

  

   而真正让宝黛丝震惊的事情其实发生在那之后,少女并没有要了她的命,也没有索要任何财物。就当宝黛丝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时,那少女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她怔住。

   “我想要你。”

   这如同求婚一般的台词惊雷一般在宝黛丝耳中炸开,她简直怀疑自己因为当时摔了一跤,脑袋出了问题。这种肉麻的话语,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或者说,从前的自己才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那一方。

   但宝黛丝并没有迷茫太久,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成为奴隶。毕竟这句话也是奴隶贩子的口头禅——既是绝对的命令,又是宣誓着所有权。于是她立马将剑横在脖子上,如果未来要成为奴隶,那还不如直接自刎而死,即便那样会因打破自己的誓言而失去荣誉,也好过……

   “别别别!我想要你加入我的队伍!”

   少女见宝黛丝性情急躁,赶忙解释起来,一五一十地将她的身世与故事全盘托出。直到这时宝黛丝才多少相信了这个名叫伊丽莎白的少女,缓缓放下横在脖子上的血剑。出于荣誉,或者某种程度的私心,宝黛丝答应了伊丽莎白的要求,成为了她队伍里的一员——也可能是第一人。

   当然,和前任皇帝做交易,并没有伊丽莎白想得这么简单。宝黛丝加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邀请她来这个浴场洗澡——美其名曰,坦诚相见。

  

   这种事情对于宝黛丝这位菲卡维亚前皇帝已是习以为常,只要是她中意的少女,大多会被她拉入浴场,半推半就地一同缠绵春宵。对伊丽莎白而言则是全新的一种体验,她虽贵为潘德大陆的“预言之子”,但是从小她只是被当做一个小商人家的普通女儿抚养长大,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宫廷相关的知识或是礼节的教导,甚至她自己真正的身世,也就是潘德皇室后裔的身份,也是在一年前从父亲的信件中得知的。

   只是,伴随着那份信件一同而来并非加官进爵的好事,而是络绎不绝的刺杀者。无论伊丽莎白到何处,总是会有一群人影子一般紧紧跟在她身后。或是垂涎美色,或是被重金收买,总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阻止潘德的预言的实现。

  

   尽管伊丽莎白凭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智慧多次逃出生天,但昨天在光啸湾内,少女因一时听闻到宝藏的消息高兴得昏了头脑,竟没能注意到自己被四人尾随。好在宝黛丝的出现救了她一命,但在不能确认是敌是友的前提下,她还是预先巧妙地做好了伪装——趁宝黛丝转身砍杀跑路的蟊贼时,偷偷将一把飞刀丢到尸体的心口,好装作自己同样武力高强。

   而伊丽莎白胜过宝黛丝,则更是运气使然,宝黛丝一脚踩中伊丽莎白意外飞到湿滑地面上的飞刀,沉重的铠甲重心不稳让她倒在地上,而铠甲的关节处微微生锈才是导致她无法转身的原因。

   伊丽莎白担心要是让宝黛丝知道这一切,小则离开队伍,大则又要挑战自己,就只好装作沉稳,尤其是在这浴场里,干脆对着宝黛丝照葫芦画瓢,才不容易出岔子。

   谁知,她在入浴的第一步便遇到了困难。且不提她刚刚在门外扭扭捏捏不肯赤果果地进来,非从侍女手中抢走一块浴巾作为她娇嫩肌肤上最后的遮蔽。现在,面对着一潭散发着微微花香的池水,她却甚至连脚都踏不进去。

  

   在伊丽莎白还在池边犹豫之际,宝黛丝的头发上的血污与尘土早已被洗去,融进了这潭池水中,而她现在则开始清洁起自己的身体——平日里藏在盔甲下的身体竟是超乎寻常的健美,让从未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伊丽莎白简直看傻了眼。然而宝黛丝用那略显粗犷的躯体做出的一举一动却又是公主般的优雅,与之前冷酷决绝的女骑士形象判若两人,只见她小心地用双手捧起一小潭水,一点一点倒在自己的肩膀上,晶莹的水滴接触到白嫩的肌肤瞬间将它染成煽情的粉红,健硕的大臂肌肉也在热水的刺激下一跳一跳地血脉喷张。一小股汇聚成流的水顺着她的肩胛骨流入那高耸双峰之间的深壑,连带着因长时间穿着盔甲难以透气而沁出的香汗一起顺着宝黛丝小腹上的人鱼线最终流回池中。

   宝黛丝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仪式的准备。她闭着眼睛,全身心地享受着火热的池水的亲吻,嘴里一边喘着气,一边发出“啊啊~❤”的动人叹息,似乎是在邀请伊丽莎白快点来一同享受。

  

   尽管宝黛丝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全身都如池水一般滚烫,内心的欲火更是不断升温,可伊丽莎白迟迟不肯下来,让她终于无法在保持沉默了。

   “队长。”宝黛丝坚持要这样叫伊丽莎白,“你闭上眼睛。”

   身为队员的宝黛丝竟发号施令,但她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竟让伊丽莎白无法反抗地照做了。伊丽莎白闭上眼,心中莫名有些期待宝黛丝会怎么做,但宝黛丝却迟迟没有动静。

   伊丽莎白哪儿知道,宝黛丝正静静欣赏着她那曼妙的躯体——婴孩的一般白嫩柔软,这是与大部分菲卡维亚女子都不同的阴柔之美。而伊丽莎白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热气熏红的面庞,此刻全然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更是像娃娃一般可爱动人。

   “喂……宝黛丝……你到底……”

   说着伊丽莎白就想睁开眼,却又听到宝黛丝命令一般的口吻。

   “不准睁开。”

   伊丽莎白不知为何又照做了,尽管闭着眼睛,但身体其他的感官却在此刻更为灵敏。她听见“唰”的一声,恐怕是宝黛丝从池中站起,还有“滴答”的水滴声,恐怕是池水顺着宝黛丝的肌肉线条慢慢滑下的声响。

   但她其实只猜对了一半,宝黛丝的蜜缝中此刻也正滴滴答答地向外淌着香甜的蜜液。宝黛丝的右手迫不及待地熟练挑弄着自己的花蕊,流出的粘稠蜜液或是沾满手指,或是顺着她丰盈的大腿根部缓缓滴入池水,溅起点点涟漪,而宝黛丝的左手则轻轻牵起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而湿润的东西紧紧握住,无法挣脱,那股力量牵引着她一步步向池水里移动。

  

   “不行…水太烫了…呜~❤”

   伊丽莎白的抗议全然无效,只能顺着宝黛丝将她一步步沿着台阶拉进池子,任由高过她体温好几度的热水像是渴求者一样吻着她的脚底,接着是脚掌,再慢慢没过她的脚跺。热量沿着她的足底喷泉似的上涌,这股奇妙的温热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小腿和大腿,过去的一天在双腿中的肌肉中的紧张竟在这一刻全然化为乌有。而连同疲劳一起飞走的还有她支撑自己的力量,战战的两股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伊丽莎白双腿一软一下子坐进池子里。

   手中握住的浴巾不知漂到何处,自己身上再无一点遮蔽,不再那么滚烫的池水一下子裹住她的身体,温婉的花香也溢满她的鼻腔,不再被强迫去思考繁复的大业,不再有生命上的威胁,伊丽莎白的大脑在收到父亲来信后第一次感到放松,随之而来的则是全身酥麻的感觉。伊丽莎白这般清纯的少女那承受过那样的快感,小腹处那火烧一般的炙热,以及下身那未知的瘙痒,都让她不禁从喉咙里发出莺啼一般的淫声。

   “啊嗯~❤好暖和……嗯嗯~❤好舒服……”

   伊丽莎白一边说着,一边舒展了一下身体,她竟发现自己背后传来一对柔软的压力。

   【对哦,我刚刚不是跌倒了吗?】

   伊丽莎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坐着的并非石砖,那硬硬的是宝黛丝腿上的肌肉,她赶忙不好意思地想要起身挣脱,但自己的柳腰已被宝黛丝用双手握住。此时伊丽莎白才第一次了解宝黛丝的力气,甚至怀疑起比拼时宝黛丝究竟用了几成实力。

  

   “别动!让我好好给你洗洗干净~”

   宝黛丝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享受着少女在她身上起舞一般扭动着却对她的调戏无法奈何的姿态——可爱却又风骚。宝黛丝握紧伊丽莎白腹部的双手不住地爱抚着那羊脂一般柔滑的肌肤,双目则沉醉于伊丽莎白那浑然天成的后背,竟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香唇吻了上去。

   伊丽莎白本就强忍着腹间的瘙痒,现在后背上又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便叫了出来:“咦❤?!你…你在干什么…嗯~❤好痒啊~嗯~❤不可以……”

   但她依旧乖乖地闭着眼睛,而宝黛丝也是抓住这点,更加肆意妄为起来,伸出舌头在伊丽莎白的后颈舔舐着——白嫩的肌肤上传来点点的咸味,不知是汗水还是海风,刺激着宝黛丝的舌苔,让她更加性奋起来。

   她不时向伊丽莎白的耳朵后面呼着气,抑或是干脆用牙轻轻啃咬伊丽莎白颈肩的嫩肉,听着着伊丽莎白愈发变得软绵绵的惊呼,宝黛丝便知道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大人,您还好吗?需要我们进来吗?”

   宝黛丝和伊丽莎白喧闹的嬉戏显然被侍女听到,而且那几个侍女还不解风情地想要打算开门一探究竟。

   “不……嗯~❤我们很好……是水太烫了……呜呜~❤”

   出乎宝黛丝的意料,伊丽莎白竟主动为她扯谎以掩饰两人间“愉快”的嬉戏。

   “伊丽莎白小姐,您没事吧?”

   侍女依旧是不依不饶。

   “她没事!我在给她搓背呢!这姑娘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可需要好~好~洗干净呢~”

   宝黛丝嘴上虽这么说,脸却诚实地埋在伊丽莎白的后背上来回蹭着,鼻子使劲吸气,品味着伊丽莎白身上那独特的香气——并非刺激神经的香水,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体香。

   “那我们就退下了,还请两位继续享受吧。”

   “好。好~嗯嗯嗯额~的❤…你们…嗯…退下吧!额恩恩~❤”

  

   伊丽莎白努力从已经不受控制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但宝黛丝却不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一只手已然从伊丽莎白的小腹悄悄滑到少女的私处。那光溜溜的花园里唯一的花蕊,在源源不断的刺激与池水的温润下已然半开,似乎期待着什么人的采摘。

   “那里…不可以的……啊啊啊啊嗯~❤”

   伊丽莎白嘴上这样说着,去阻止宝黛丝的那只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宝黛丝的手引导到那蜜缝之上。而宝黛丝自然毫不客气地用她老练的手法勾勒起那花蕊的轮廓,薄薄的两瓣花瓣楚楚可怜,以手指轻轻触碰,便会颤动起来,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在渴求更多的爱抚。

   伊丽莎白刚过豆蔻年华,虽略懂男女之事,自己也偶尔会独自偷偷自慰,却不曾知晓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挑弄也能如此舒服。那言语无法言说的快感,或化作声声莺啼流出,或如绳索逐渐捆紧她的四肢,让她整个人愈发蜷缩在宝黛丝的怀抱中,或似欲火从心中爆燃,让她那处女的阴穴愈发瘙痒。

   “再…再深一点…啊啊啊~❤那里……好舒服……”

  

   宝黛丝见伊丽莎白全身做好准备,便小心地将一根手指插入了她的花蕊之中。

   “咦咦咦咦咦~❤粗粗的……好棒……嗯嗯~❤”

   要不是宝黛丝及时捂住伊丽莎白的小嘴,恐怕她的淫声不仅能回荡在浴场之中,还会让那几个好事的侍女有借口进来一探究竟。

   而伊丽莎白乖乖闭着眼,只觉得嘴上被盖上一个黏黏糊糊的东西,便下意识张开嘴用舌头去舔舐。长长的鹦舌如同幼兽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宝黛丝的指尖探索着,微微的酸味藏身于花香中,黏腻的口感是伊丽莎白从未品尝过的滋味,似乎是发情一般的欲求不满,即便知道了是宝黛丝的手指,伊丽莎白还是贪婪地吮吸着,连指缝指尖残存的蜜汁也不放过。

   那混杂着宝黛丝自慰时的爱液以及池水中久泡着的肉豆蔻精华的液体被伊丽莎白吞咽着饮进胃中,她便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干渴。

   “甜甜的……想要…嗯嗯~❤…喝更多…嘴巴好干……给我……嗯嗯~更多吧……”

   伊丽莎白用舌头卷住宝黛丝的手指,无师自通地为她的手指作着口交,粘稠的液体交织、断裂,发出着“咕噜咕噜”的淫声。

   色情的声音,可不止是从伊丽莎白上面的樱桃小嘴里渗出,她下面的小穴里,也正被宝黛丝用手指狠狠侵犯着,处女蜿蜒的肉壁收到异物的刺激,在本性的趋势下,做着和发情的欲女一般的生理反应——分泌出更多润滑的汁水来欢迎那异物的抽插。

   宝黛丝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伊丽莎白小穴里的肉壁紧紧压住,就像是少女在挽留情人一般的死缠烂打。手指像是被吸住,几乎抽不出来,宝黛丝便弯曲指节,小心地在层层的褶皱间扣弄起来。

  

   “呜呜呜呜~❤素服…嗯嗯嗯呢~❤”

   伊丽莎白嘴里含着宝黛丝的手指,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阵阵雌兽般的淫声,里面夹杂的几个词也都含糊不清。她平坦的小腹不断收缩着,双腿也像是痉挛了一般不住地抖动,在池水中激起阵阵的水花——显然是被宝黛丝扣到了G点而小小地高潮了。

   宝黛丝强硬地将伊丽莎白的脸扭过90度,看着那张美目泛白的通红脸蛋,宝黛丝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她从未感到自己那对丰满的双乳如此累赘,直到双峰被挤成两个圆饼,她才堪堪用唇轻触到伊丽莎白的唇。

   如此柔软,如此香嫩,如此水润,宝黛丝吻上便不肯松口,舌头熟练地撬开伊丽莎白的双唇,贪婪地在檀口中搜刮着残余的蜜液的同时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口津强硬地灌进她的小口。伊丽莎白只能被动地吞咽着,脖子的肌肉不断蠕动,却依旧被愈发黏腻的甘液呛得要窒息。

   上面的口被宝黛丝吻住,难以呼吸,下面的口被宝黛丝玩弄,无法自已。

   意识逐渐模糊,伊丽莎白早已分不清窒息感与快感,只是任由宝黛丝将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玩弄,自己的双手也在无形的性欲之线的操控下,使劲地揉搓着双乳上那挺立的粉红乳头。

  

   “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

   莫名的拟声词,是又一次高潮的信号,伊丽莎白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失控般地痉挛着,一种在几百年后才以“触电”冠名的感觉从里至外贯穿了她的娇体,因此伊丽莎白只是觉得这种上天般的快感难以言表。

   伊丽莎白的小嘴还被堵着,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依靠嘶吼来宣泄着这快感,但无论如何最多只能发出嘤嘤的呜咽。而她的花蕊中感受到的则是一种酥麻,似乎那里不再属于她,而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随着宝黛丝拔出手指,伊丽莎白的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弓起,火热的蜜液从蜜缝中失禁一般的喷出,下雨一般落回池中,浑浊的淫液在下一秒便与池水融为一体,似乎伊丽莎白完全没有高潮过。

  

   而在伊丽莎白身后的宝黛丝,几分钟的浓厚舌吻也让她几乎筋疲力尽,她松开双唇,任由在高潮中失神的伊丽莎白躺倒在自己身上,宝黛丝大口地喘着气,尽管没有达到绝顶,但一种获胜的自豪与满足也让她倍感舒适。

   看着自己刚刚洗好的身子又是满身的大汗,宝黛丝便向前挪了挪,好将自己火热的躯体重新浸回这看似清澈,实则混杂了许多甘液的香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宝黛丝几乎都快要泡晕了,耳边竟恍恍惚惚听到一句话。

   “宝姐姐~❤你可要跟定人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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