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寒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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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多待几天吧,至少一起过完圣女节,大家一起会很热闹很开心的。”博士对琰和茑说。她们俩对视了少许时间,似乎是要确认对方的意思。不过也没必要特意说出答案了。

   今天另外两位同伴也回来了。两位似乎都是仿生人,那个站着正在给博士按肩的仿生人叫作柏米修,通常大家都叫她小恶魔,可能是头顶长着应该说设计着两只恶魔一样的犄角,背后机械制的尾巴四下摆动,据说这个称呼来源于原先一本通俗的情色小说,里面有个和她样貌相似的性爱人偶,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这么称呼她的。两侧扎着的双马尾长度一直到膝盖。满脸愠色,偶尔张嘴说话时能瞥见一排鲨鱼齿,一边按摩着博士的肩膀一边盯着坐在博士身旁的另一个女孩。她叫作零,同样也是一个仿生人,留着黑色短发,里侧有亮色的挑染,发梢微微卷起,穿过脖子和脸颊姣好的曲线。刘海遮住一边的眼睛,神情冷漠,似乎就是这样子的性格。

   “好吧,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们。”琰说。茑慢慢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前厅的众人。“我去教堂,总要找一点事情做。也能带回来些补给。”

   “那真是太好了呢。”博士表情十分舒缓,似乎小恶魔的力道很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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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茑的记忆之一 1794年冬 迪曼尼德

   她生活在奥瑟联邦的北部,一个叫做迪曼尼德的城市,那里受到纬度和寒流影响,常年银装素裹。她作为家中独女,倍受宠爱。迪曼尼德从1645年败战后就一直是奥瑟教的中心,自然而然,茑从小在修道院上学,成为了一名奥瑟教徒,一切似乎顺风顺水,都朝着最理想的结果前进。

   直到有一天父亲在工厂被机器咬断了一条腿,水性杨花的母亲卷着赔偿金和情夫奔去了远方。只留下父女两人,可也不能说是相依为命。

  

   你看一看这北国

   我的情人,我内心的声音

   你对我说

   幸福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她可以是那样冰冷沁人么

   枯枝是天空的根

   寒风是天空的声

   亘古不化的坚冰

   也能透过阳光

   我理应在寒冬中死去

   那便是爱,那便是幸福

  

   父亲整日酗酒,郁郁寡欢。留着稀疏的胡茬,不曾打理,一直捧着酒杯,深思般慢慢啜饮。茑端着杯盘走了过来,上面是两杯茶。房间里灯光昏暗,木质地板被踩出吱呀呀的声响。茑不注意一个趔趄,茶盘打翻,杯子也碎了一个,身子也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她的眼神变得惊恐,转过头看向父亲那边。飞过来的是一个酒杯,砸在了茑的脸上,留下青红色的痕迹,眼珠里渗出泪滴。面对着瑟瑟发抖的茑,踏在木地板上的沉重声音急剧地靠了过来。啪!一个响亮的声音撕破了阴沉的空气。在青红色痕迹周围又多了一处红晕。眼泪涌了出来,她害怕地不时从喉咙里抖出呜咽声,悲鸣。她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嘴唇擦到牙齿,流出了血,慢慢抬起恐惧的视线,看到这个男人抽下了腰间的皮带。

   “你这个小婊子!茶杯碎了谁花钱买!!你告诉我!”他狠狠地将皮带挥下,重重地敲在了女儿的身上,划过女儿柔软的身体,画出伤痕,皮带也回弹起空气。

   “爸爸...不要...不要打我..呜”茑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哀求着。全身都在发抖,被打到的手和肩膀一个劲地往回缩。

   “你!!你就没有错吗!!!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男人咆哮着,手中的皮带便一下、两下、三下。愤恨恣意宣泄,每一次同现实的碰撞均迸出苦痛的哀鸣。殴打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不要给我看穿你本质的洞见

   温热的恐惧一味蔓延

   不能承受之重压垮了肩

   北国,我的温柔乡

   凝固的土壤,亮洁的冰面

   有了你,人们得以相连

   没有生机即是善

   锁链

   我理应在寒冬中死去

   那便是爱,那便是幸福

  

   茑趴在地上,暴露在外的肌肤不必说,单薄的衣服上都渗着血痕。嗓子哭到出不了声,因恐惧身子依然在发抖,不时抽一下气。眼泪、鼻水、冷汗污了面容,皮带撩过的一只眼睛有一点睁不开,眼皮依然在抽动。她一只手无力地捂着腹部,刚才在气头上的父亲狠狠地踢过这里。兴许是酒醒了,父亲紧绷的眉目慢慢舒展开来,很快便向另一种神情急剧地变化,眼泪也从他的眼泪落下。

   “茑...我的宝贝...我,我!”他大声哭出来扑向前去抱住女儿,女儿那一瞬间感到惊恐一个劲地移动身子,父亲跪坐在地上又向前半步拥女儿入怀。这个男人怀抱着少女,表情陷入了扭曲,痛哭流涕。“爸爸...爸爸也不想这样的...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喊着,怀里的少女也被这声音触动到,眼眶再度溢出泪水,她娇弱的双手慢慢抚着父亲的脸庞,抚着他的头发。“爸爸不要哭...我...会做个好孩子...”

   茑坐在柔软的床榻上,低头看着父亲为她擦拭创口,碰到痛处也咬着牙忍耐。“爸爸错了...再也不这样了...很疼吧...”他满脸愧疚,看着女儿身上的伤万分心痛,对他来说,女儿的伤口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消完毒,抹上药膏,贴上洁净纱布和创口贴,便轻轻抱起女儿,为她盖上被子,平整好褶皱,将枕头拍鼓,慢慢放到女儿的身下。一边轻抚她的脸,一直捋过她的发梢,一边耳语诉说着自己的悔意和爱。茑这才从恐惧中解脱出来,慢慢沉进了梦乡。父亲他是一个好人,只是周围的环境人事使然,茑默默把这句话刻进了心里。而她也开始认为,自己有改变这个局面的义务。

   奥瑟教的一个重要主题——圣女崇拜,先知在原教的教旨中发现的伟大女神。从拥有自己土地的那一年开始,奥瑟教地区每年都会举行圣女节庆典,而每三年都会在出众的女教徒中选出“圣女”,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号,她代表着信徒们对女神的爱,自然便拥有权力和财富,换届之后也可以获得很高位阶的神职教职。茑在内心相信了这样的梦境,只是她真的明白吗?镜中花水中月,迷途之人深深眷恋着浮在半空中的愿景。

   父亲替茑向修道院请了假,取出积蓄。他今天准备大出血,带着女儿去城里最好的饭店,当然对他来说这样的补偿仍然是不足够的。北方的冬天往往会超过半年,冰冷得似乎冻结的空气沁得人心骨皆凉。松软的雪被踩压成冰,路上常有行人在上面栽跟头。他推开家门,在门口抖落身上的雪花,关上房门直奔女儿的房间。为她梳洗打扮,穿上熨好的衣物,一起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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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饭店,茑看到客座上那些南方来的行商,自在地交谈着,时不时炫耀展示所谓“名牌”的高档货色。要是爸爸也能用得起那些东西,是不是就不会再打她了呢?纯真的她这样确信着,她要努力让自己能和爸爸一起从泥潭中走出去。

   那天的饭菜非常的美味,她很少能有机会吃到这样的东西。美好似乎就是这样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在那之后,她变得更为努力。在修道院努力修行学习,在家也尽可能帮父亲做些事。接下来的一年半里,她依然没少受到父亲的谩骂和殴打,虽然也总是会得到补偿。可补偿带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暴力,谁能设想未长成的少女能承受这样的压力一直走到现在。她成功当上了圣女候选,到中央教会进行最后的考核和选拔。换衣间内,茑盯着放在床上的修道服和颈饰,思绪似乎到了远方,看到将来走在高台上受人敬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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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轮面试结束后,他被一位面试官留在了房间内,其他人都走掉了。这位面试官看着并不像是奥瑟教徒,发型梳理得倒还算整洁,只是身材略显丰满,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前后。“未来的圣女小姐,嗯...”他把嘴里的雪茄烟拿掉,放在桌上,用手绢包了起来。往后挪了一挪凳子,将领带解了下来。“我可以帮你通过这场选拔,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要求呢。”他起身,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在茑的面前。

   茑坐在凳子上,环视周围房间,已经没有人留在那里了。面前这个男人解开了裤链,对着她露出了壮硕的男根,他挺了一下腰身,龟头碰到了茑的脸颊。她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微微发抖,抬头望着这个男人。“可否用神圣的仪式为我等凡夫俗子降下加护呢?”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这样说着。茑的嘴唇微微颤动,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短暂的迟疑之后,她张开嘴巴轻轻咬住男根,笨拙地舔着系带。这个男人轻轻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捏住自己的男根,“含住。”他说,一边压下男根,前端直接戳在茑的嘴唇上。她的瞳孔微微颤动,勉强张开嘴含住了龟头,舌尖一直到鼻腔都充斥着雄性的气味,咸腥难耐。男人用力将她的头按了下去,男根瞬间插入口腔深处,呕吐感涌了上来,身体不断抽动着,眼泪被挤出眼眶,唾液也被男人进出的动作带动着不断溢出,滴落在茑的裙摆上,滴落在地上。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把嘴张这么大,嘴角像是撕裂一样的痛,下颚和脸颊的肌肉也传来阵阵悲鸣的痛楚。好恶心,讨厌这样的感觉,可是...

   无言的静默,只吸吮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每一次同现实的碰撞都是一次新的自我确信。一次有一次深深插入茑的口腔,温热的真实的感触在口腔中激荡。男人拔出阴茎,慢慢脱下茑的衣服,而她似乎像不存在于现实空间一样,并未对男人的行为做出太多反应,只是在干呕。她被男人抱起放在了桌上,男人舔了舔她纤细的脖颈,用他那巨大的手握住茑的乳房。他似乎对女孩身上,衣服掩盖下的伤口没多大兴趣,调整好位置之后将阴茎插进了小穴。茑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叫出声来,但是她很快把这种宣泄压抑了下去,双手捂着口,任由巨大男根反复进出着尚年幼的小穴。阴唇像是被生生掰开、撕裂开一样,只有剧痛不断被强调。鲜血,混杂着其他的液体不断流出,茑咬紧牙关,眼泪不断涌出,被男人吮去。

   这个男人恣意地按着他的喜好触碰着茑的身体,有时无意间碰到伤口,让茑浑身一激灵,小穴这时会夹得更紧一点。男人似乎发现了这一点的乐趣,他把茑翻了过来,让她趴在了桌上,全速突进着她的下体。阴茎刮过阴唇,挤出湿润的水声,随后是肌肤的碰撞,清脆又充满侵略性的声音。茑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一个劲地哭,男人不时狠拍一下她的屁股,好让她的小穴在那一刻收紧,为他带来更大的快感。这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所有的苦痛都是必要的,为了自己和爸爸更加幸福的未来,幸福之后的幸福。茑这样想着,在痛苦之中也获得了强颜欢笑的力量。男人在她的小穴内激烈的射精。这段时间的折磨终于收尾。

   男人为她服下避孕的药丸,打理好行装出门了,茑也整理好衣服,慢慢穿上,用男人留下的卫生纸擦干净腿上和阴部留下的种种液体。下体很疼,头晕,想吐,可是,这样子,接下来的考核应该会方便很多。她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门。在走廊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之后考试需要准备的内容。一边经过的博士看到了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小女孩,快步上前搀扶住她。“没事吧...”她询问道,茑没有理会,似乎意识逐渐从现实疏离,博士回头望见远处窗台前一个男人在看风景,衣服像是匆忙穿好的。博士领会了什么,避着他的视线带着小女孩快步走开,可是她微弱的脚步声还是被那个男人捕捉到了,他转过脸来,看到博士带着女孩从拐角消失。

   她们进了一间实验室,“失礼了。”博士撩开女孩的裙摆,看到里面的光景时满脸愤慨和怜悯。她紧紧怀抱住女孩。“不用担心,接下来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在这里等着我。”博士把她藏在桌子背后,起身出了门。

   奇怪,为什么说不会有人伤害我了,我不是接下来要去当圣女吗,好疼...我活着吗...

  

   冰雪,霜冻的秩序

   在你体内那长久的睡眠便是幸福

   我不曾清醒,不曾痛苦

   而哪一天的日出

   我品尝到了你的滋味

   沉闷无味,我想这是尘土

   可我突然

   尝出的是鲜血和苦楚

   而哪一天的晌午

   有人叫我,快擦去那未怀抱过晨曦的露珠

   我才发现你是荒芜

   如今你这般散去,没有了桎梏

   人该如何活下去?

   我理应在寒冬中死去

   那便是爱,那便是幸福

  

   突然,有几个男人冲进了房间,像是一身保镖装扮,在房间里四下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缩在桌后的茑,他们很强壮,单手就把茑拎了出来,被这样粗暴地对待也许并不让人那么好受,可是对茑来说,甚至有些习惯了。

   被这群人带出房间时,她似乎才有所领悟。至今为止忍受的痛苦,都是徒劳的...等到出了教堂,在门外,一位保镖样的人物塞了一沓钞票在一个身材的瘦削神父手里,他作咳几声,走到茑的跟前。装模作样,使出一股自上而下的威压,像是主审判罪人那般。“经过诸位祭司裁决,很遗憾你不具备成为候选人的条件,且汝身上的罪业需要更为严苛的修行予以破除,现降教级,送至南方教会,切记克己寡欲,潜心研读我教经典,请行。”茑抬起头,麻木冷漠的表情逐渐堕入绝望,抖动的唇齿不断碰撞。真实而又不曾被照亮的恐怖蔓延至此,沿着她的双腿爬上大脑。“请、请等....”没有等她说完,几个人就架着她上了轿车。她终于开始挣扎,哭喊着,“爸爸!不要再打我了!!我会做个好孩子!不要打我!!我好疼!我好疼啊啊爸爸!!!不要喝酒了我好疼啊!!”车子引擎发动,一段苦痛,边驶往南国。

  

   我从北国来到南国

   消融参透娑婆

   有人看到我

   褪去外壳的模样

   虚伪的冰面下全是尸裹

   爱不是霜冻的苹果

   幸福不需要无谓的执着

   有人看到父亲

   额前畏人惊惧的一抹

   凌厉的灾祸

   冻结了生的因,成了死的果

  

   残忍的四月

   流动的湖泊

   丛生的茑萝

   我,本应在寒冬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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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曾无数次出门寻找茑的踪迹,从孤零漂浮在郊外的小屋出发,踏出串串足迹,并未有一处女儿的踪迹被其包围。风雪愈来愈大,夜色越来越沉,这个男人再一次怀抱着失落和痛苦回到了屋中。狂啸的北风发出阵阵诡异的声音,似在叹惋,又似在讥笑。夺取理智的液体再次下了肚,一杯,两杯,一瓶。他痛苦的表情逐渐狰狞扭曲,是的,分裂的另一个他借着那瓶子对他言说。

   他愤怒到不可当,几乎用尽全力咆哮了出来:“果然,婊子的女儿也只能是个婊子!!终于也弃我而去了吗??!!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我!!??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待我!!好吧好吧,我懂我懂,别让我找到你,你这个啃我肉喝我血的小婊子。”他抄起酒瓶,狠狠地在桌面上摔掉瓶底,拿着碎酒瓶,这个男人径直走出了门,踏入了风雪之中。迎着它,缓步前行着。

   从前方那不可望的深渊,不断送来寒冷的流体、固体。男人在厚厚的积雪上行走,街上阒无一人,他逐渐忘却了目标,双手也冻到发紫,他停下脚步,独自缩在路上。狂风依然怒吼着,男人的怒气也被这更大的怒气吞噬,而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积雪愈来愈厚。他露出了释怀的,满足的微笑,眼前似乎出现了泡沫一般温暖的光景,“茑...我的宝贝女儿...爸爸爱你啊...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

   呼吸逐渐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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